莞尔垂下头:“已太晚了。”
杨晓童默然。
张莞尔笑:“在公园里,你已经将我介绍做妻子了啊。”
杨晓童回家就闷头大睡。
张莞尔十分踌躇。虽然她的职业生涯,大部分在家庭主妇届沉浮。但对于照顾病人,她是十分缺乏实战经验的。
很年轻的时候难免娇气,多是杨晓童照顾她;后来对着王睿安,王睿安那么要强,怎么会允许自己病倒?
求告无门之际,张莞尔甚至在雅虎上搜索了“如何照顾生病的男朋友”。
令她欣慰的,是网页反馈出七八页条目,证明她不是一个孤立的笨蛋。
从热心网友给的清单来看,首先当然是药,其次是汤,再次是温情脉脉的问候,并偎依在身边陪伴你的“小可怜”。
托热心网友的福,杨晓童睡个好觉的渺小愿望,全然落空了。
他先被弄醒吃药,又被灌了味道奇怪的姜汤。如果这些尚可忍受,当张莞尔从身后去搂他,并一口一个“小可怜”时,杨晓童已完全放弃抵抗,臣服于寒颤的统治了。
如此折腾了半夜,杨晓童的烧居然退了。
上天果然有好生之德。
凌晨两点,杨晓童醒来,见张莞尔蜷缩在他身后,睡得正香,不由得笑了。
他轻轻地替她,把被子向上拉了拉。
张莞尔本来浅眠,这一动,就醒了。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半坐起来,摸了摸杨晓童的额头,高兴地说:“哇,烧退了诶。”
杨晓童说:“嗯,我命不该绝。”
张莞尔不满意了:“怎么说话呢。我照顾了你大半夜。一句感谢也没有。”
杨晓童笑:“被你照顾大半夜,还能活到现在。我真是福大命大。”
“喂,我是按群众的智慧、科学的方法照顾你的,好吗?”
张莞尔颠颠地拿过床头柜的“护理清单”,递给杨晓童看。
不看不要紧,一看,杨晓童就喜上眉梢,说:“怎么没见你执行第五条?”
张莞尔的脸涨红了。
只见,纸上的第五条,赫然写着:爱爱是最好的良药。如果令男友尚未病到将死,他多半会很感兴趣、忘记病痛。
☆、第14章
(十四)
张莞尔气急败坏地问:“现在,你承认这清单的科学性啦?”
杨晓童笑:“就第五条最科学。”
话音未落,杨晓童就顷身向张莞尔蹭了过来,张莞尔十分窘迫,十二分紧张,不自禁向后退了退。
床有多大?再退就掉下去了。
张莞尔向来是个压力型选手,重压之下,反而发挥超常。
她见退无可退,忽然横生了勇气,反客为主,手向杨晓童身上的某处伸过去。
毕竟,进攻是最好的防守。
他穿的睡裤,是极松的。
杨晓童一心攻城略地,全没守势。疏于防范的要害,一下子落入张莞尔的掌控。
张莞尔环起手,只在要害的顶端,上下撩拨。
干柴烈火,一点即燃。不意外,事儿搞大了。
在张莞尔的倾力扶持下,杨晓童的要害之处不负所望,如朝阳产业一般,蓬勃壮大。
杨晓童放弃了抵抗,为什么抵抗?
他转而开启新的疆场。凑过去亲吻张莞尔的嘴唇,从嘴唇到脖颈、到胸脯,还不肯停止攻势。
杨晓童发现,张莞尔的文胸,搭扣在前边。
团结互助是,杨晓童致力于用嘴唇丈量张莞尔的肌肤,张莞尔一心要让杨晓童在她手中屹立不倒。
所有的前导性工作,当然是为了最终的对接。
杨晓童抱紧了张莞尔,问:“笑笑,可以吗?”
张莞尔将头埋在杨晓童的脖颈,点了点头。
得到允许,他抱她越来越紧,某一处进入她的身体,越陷越深。
缘分法度太奇妙,张莞尔业已想不起,杨晓童是怎样进入她的心了。
但进入了,就是进入了。
犹如他的滚烫的某处,确凿地没入她的身体之中。
深入地、完全地融入她的身体。
最紧密的契合,在兴致的顶端,化作一连串不足为外人道的低吟,融掉了烦恼、融掉了恐惧、融掉了过去的伤与明天的太阳。
天地万物,熔成鎏金色的蜜,包裹着两个人,熔成一次又一次向珠穆朗玛峰的进攻,熔成春宵一刻值千金。
那一夜,两人共登顶三次。
张莞尔是在凌晨四点,离开杨晓童的。
两人水火交融,奋斗结束,业已三点多。张莞尔满身疲惫,但忍着没睡,怕一睡下,就不想醒来。
那就误了大事。
张莞尔静静躺着,望着天花板。
灯是关着的,但渐渐习惯了,黑暗也不觉得了。
杨晓童睡得很熟,一只手臂搭在她腰间,头埋在她的肩窝。时不时会不自知地,为她向上拉拉被子。
张莞尔从没这么近距离地看杨晓童的睡颜。
年轻的时候,她喜欢睡美容觉,杨晓童总是比她早起。后来,就更没机会了。
这一瞧,还真是可爱呢。
杨晓童的鼻子很直很高,太阳穴饱满,嘴唇紧紧抿着,眉毛英气十足。
但怎么睡着,眉头还是紧紧蹙着呢?
小童,小童,你并没做一个好梦吗?
哪怕只有片刻,我多希望你快乐。
张莞尔想。
张莞尔不自禁地用手指去触碰杨晓童的眉头。
他的眉毛很浓,甚至是有厚度的。
摸上去,有趣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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