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从自己救起他的那天起,这个小家伙就几乎都没好好睡过一觉。不是被惊险的追击吓着,就是被自己的调戏搞得意乱心焦,再加上今天整日快马兼程,连他这个五大三粗的武人都有点筋骨酸疼,更何况是这么个嫩小子。
羽煌轻悄悄的坐到他身侧,细细的抚着那张沉睡中的嫩脸。
容与是真的很累,却睡得十分不安稳,眉眼间甚至不曾舒坦过。他在睡梦中的思绪仍是被不安和惶恐所包围着,一会是倒在血泊之中的姚婶那激突着双眼,死命地叫自己“快逃”;一会又置身于一遍幽暗无天日的封闭环境里,一声声犹如从地狱深处传来的“与儿,快回来,回到我身边……”
羽煌盯着他紧锁的眉头,忍不住轻抚上去,试图抚平他的思绪。老天,他真是好小,不光是年龄上的、外形上的,他有一股天生的娇娇弱弱的气质,惹人怜爱,但骨子里却很硬、有自己的脾气。一想到方才他在楼下撂下的狠话,羽煌就忍不住微扬嘴角。
他一直都在寻找一个可以守护的目标。身为军阀新贵护国将军的嫡次子,虽是没有嫡长子的地位重要,却也因为是个“嫡”字辈,注定也不能过于平庸,让家族蒙尘。哥哥是需要承父爵的,一府不能出两位将军,所以他会武好武却无用武之地,上不得战场。
他真的很想真实地拥有什么、守护什么,来感觉到自己是被需要的、是唯一的。这份期待他曾放在他那场如闹剧般的失败婚约上,第一次的全心付出,换来的却是残酷的打击。
小鱼儿不自觉地蜷往他炽热体温的方向,这本能性寻求依赖的动作,让羽煌脸上漾起笑容。
“你需要我守护你吗,小鱼儿?”这条小鱼儿,滑溜地很,清醒时的他,总是流露着不需要他人守护的独立自主,有着自已的思考,并作着自己的决定。
但他的本质却是如此细致堪怜,“你到底是谁?该不会是平空冒出来的鱼j-i,ng儿吧?不要想着去跳龙门了,就养在我府里吧!”羽煌不断的摩挲着他豆腐似的细嫩脸庞。
“我不走,我要等你……”容与突然冒出的梦呓令羽煌一怔。
“小鱼儿,你醒了吗?”他不太确定,因为那双妙目并没有睁开。
“我……我哪也不去……”他的语音模糊,眉头愈蹙愈紧,彷佛陷入恶梦,“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
“你和谁永远在一起,恩?”羽煌轻轻一笑。“这么大胆,想情人想疯了吗?”他低头靠近那张重复着同一句话的小嘴。
“画……我……我只和你……生生世世在一起”他的这句呢喃却使羽煌的笑容突然僵住,也让他一亲芳泽的架势紧急煞住。
画?!这又是谁?他的意中人?不知为何,这个领悟让他非常不舒服。这条小鱼儿明明什么事都不记得了,却在梦里一直记着自己有个相许终生的情人。对方究竟是谁?是男人还是女人?凭什么能让他如此念念不忘?
不对,荒谬,他n_ain_ai的,自己究竟这是在恼什么?就算小鱼儿早已订了人、心有所属也不关他的事!只不过方才几乎奔流而出的某种感情,一下子全冷却到角落去。
就在他粗鲁翻身下榻、惊醒了小鱼儿的同时,对着走道的窗纸上却是映下了一扫过的黑影,令他即刻进入备战状态,并以大掌掩去容与还来不及发出的惊喘。
正当羽煌正色准备拔刀出战之即,那神秘的黑影气息却逐渐消失在外廊的尽头。咦,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要来刺杀他和小鱼儿好夺取密函的人?
“羽煌少爷……”
当他回神看向那声微弱的呼唤的来处,才注意到美人榻上的小鱼儿已经吓得缩在他身后颤微微地低喃,那模样真真是可怜。
“你又要……又要开始跟他们打斗拼杀了吗?”容与皱着眉,小声地轻问着。
羽煌闻言,只重重叹了口气。“不用,似乎不是刺客,分明已经走远了。或许只是路过我们房门口的其他住店客人,不要大惊小怪的,累的话就继续睡吧。”
那真是鬼扯了!那黑影的气息和步履都不是一般人所能有的,而他们的四周似乎已经被人撒下了无形的天罗地网,危机正环伺四周。不过这话,他是不会和小鱼儿说明的,就算说了也没什么用,只会惊吓着他罢了。
“继续睡你的吧,反正我们这两天都会住在这儿,这会儿功夫不用急着打点行囊。”交代完,他转过身便开门向外走去。
“羽煌少爷!你这是要去哪里?”容与慌张的跳下榻抓着他不放,没办法这非常时期,哪怕自己再怎么对他不喜,也要巴着他,还指望着他关键时候救命呢,再说了这危险本也就是他们带来的,他还要留着小命,安全地回宿州呢。
羽煌这会到是被他这么突来的主动给怔住了,愣愣的回首看了看身后怯生生的那条小鱼儿好一会儿,才朗声朝楼下的大厅高声大喝着,“小二,给爷来壶上好的女儿红,马上送上来!”
“好嘞!”楼下立刻传来店小二俐落的答复。
“如果这会子睡不着的话,那就陪少爷我喝一杯吧。”羽煌璇步回房一屁股坐回美人榻上,伸着两条长腿悠然一笑,气势狂放。
客与硬着头皮的端坐在美人榻的另一边,有点戒惧的看着送上好酒后合门退下的店小二,好吧,他现在有点神j-i,ng质了,竟是看谁都像是隐藏的刺客杀手。
“喏。”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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