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到达后院练武场,见杨业还没到,杨七郎也暗暗松了口气,做了几个热身动作便舀了杆木枪练了起来,经过前一段时间的练习,又有四郎这个颇有武学天分的人教着,倒也似模似样了。
比划了一阵天都大亮了,也不见杨业身影,问了下人才知道他一早就回军营去了,说是有些要事,杨七郎摸了摸额头上微微沁出的汗,转身走了,心里却想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杨七郎竟然就这么被那位二哥忽悠来了,果然是喝酒误事。
回头洗了个澡又换了身衣服,杨七郎心情总算不那么郁闷了,想到杨四郎,竟然破天荒的早练也没去,心里不由泛起一丝担忧,又想到昨晚自己还想问的事,想了想,左右无事便干脆去军营找找,说不定有別的事发生呢?毕竟军机重地,他的人能打听到的事还是有限的,有时候还不如自己这个将军之子的身份好用呢?
出门前又碰上杨二郎,他在军营里位阶不低,等同于军师智囊一般的人物,杨七郎本来憋着气不想理他,于是打算装作没看见,可是对方远远看到他就开口招呼了,杨七郎也只能木着脸点头算是回应。
杨二郎却是笑眯眯道:“小七这是要到哪去啊!?”
杨七郎想着对方也是要去军营的,干脆实话实说免得到时候闹笑话:“军营。”
杨二郎心中一动,笑着说:“今日沐休,你四哥也是不用过去的,你想找他怕是要到别处了。”
杨七郎脚步一顿,若无其事道:“我不过是想过去看看罢了。”说不清什么心情,只不过一向和自己亲切的人却一句话不说出去,到底有些不爽吧!
“既如此,二哥与你一块走吧!”
说完也不等杨七郎反应,抓起他的手就往门外走了。
杨七郎愣了下,这二哥唱的是哪出呀!?他前世出了名的狐狸,为什么在这人面前却总赶不上思路呢?
因着沐休,杨二郎回军营也非必须,所以一路走的有些慢,甚是悠闲的在街上转了半天,这才悠悠的晃到了军营。
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一入军营就碰上了这么个场面。
士兵们聚在一块,却不是像往常般训练,寂静的校场上,微微的抽泣声显得有些突兀,杨七郎抬眼,正好对上杨二郎的眼睛,四目相对一瞬,反倒是杨七郎自己先不自在的把目光移了开去,转移话题:“我们过去看看吧!”
杨二郎也没犹豫的点点头,道:“好。”
杨业正低着头,黯然的给一个老人抚下了眼皮,那老人直直的躺着,身形瘦弱干枯,穿着一身戎装,脸色青白,颈部一条勒痕清晰可见,杨七郎走近,即使没碰到体温,也知这位老兵已然断了生息。
杨二郎也看出来了,他也不欲多问杨业,只招了旁边一个士兵来问。
原来这场悲剧不是没有原因的,老兵们年龄大了,杨四郎考虑到军营的发展,向杨业提出遣送老兵,结果与杨业僵持不下,而后大郎不小心透露其实杨业一直在拿自己的俸禄儋养老兵们,这事杨七郎早就知道,也暗地里给了些帮助,考虑到一些问题才没有一次性解决,不想竟发生了这种事。
老兵们意外得知杨业拿自己的俸禄给他们,一个个都相继告老还乡,然而旧时兵役,许多老兵从十多二十岁当兵,一生戎马,有的旱与家人断了联系,有的终身未娶,无妻无孑,父母又早已年老逝世,何来家可言,何来乡可归呢?
这位已无生息的老兵,便是因着种种缘由无法为生,最终选择了一根麻绳了结余生。
可笑,可怜,可悲,亦可叹!
这就是现实的残酷,当兵,有军功或可享一世荣华,无军功即便打了无数场战,落得终身残疾不死,也可能无法安享晚年,因为这个时代,还是毫无人权可言的封建君主制度,天子一句话,做臣下的再能耐也不过以死明鉴,却始终无法左右决定。
一种无言的悲伤在四周扩散开来,不少尚未离去的老兵和年轻将士都沉默着抽泣起来,不过是兔死狐悲罢了,杨七郎低头无声的叹了口气,抬头时眼眸清亮的看向杨二郎,杨业与这些老兵们生死与共无数次,难免此刻会感情外露看不清表里,他这位二哥却是出了名的腹黑智囊,他可不信这人就没瞧出些线索来。
果然,看着杨二郎眼里的j-i,ng光,杨七郎的心情松了松,给他示意了一个眼神,两人相携离去。
才出大门,杨七郎也不敢太张扬,低声问道:“二哥可是瞧出了什么?”
“其他的不好说,但二哥以前见过的死人多了,倒是对一些死法颇有些研究。”
“二哥的意思是,这是他杀!”虽是疑问句,语气却挺肯定,杨七郎对自己的推理能力还是有些自信的。
见杨二郎点点头,杨七郎也肯定了,又听他道:“我方才已经给人留了信,要他们把尸体保存好,晚些时候再去看看吧!”说着又摇了摇头,有些担忧道:“此番,怕是来者不善了。”
杨七郎挑眉:“便是如此,我和二哥一道护着就是,天波府,我总归不会让他出事的。”
转头却见杨二郎直直的看着他,两人距离太近,仿佛呼吸近在咫尺,杨七郎一顿,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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