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转过头,原来是巧巧。她还没开口,就听她叹了口气道,“我马上就要去给人家当丫头了,得了五两银子呢,就是不知道那里怎么样。”
卢飞花走到她旁边坐下,“你也被卖了?”巧巧点点头,“嗯,我爹刚跟我说了。不过有什么办法呢,家里弟弟妹妹那么多,我哥又要上私塾,哪里都缺钱。”卢飞花抱膝看向远处,“都一样。”反正她们就是这样的命运,随随便便的被生下来,随随便便的被卖掉。
晚上吃完饭,卢飞花踌躇了半天终于开口道,“娘,能不能别把我卖掉,以前我们隔壁那个小姐姐……”话还没说完,就被她娘打断道,“少说胡话!那是她自己手脚不干净,你去了以后给我老实干活,多攒点钱,我们家可全靠你了。”
她爹在一边冷眼道,“跟她说这些做什么!这点事本来就是她应该做的,不然我生她出来有什么用!”……卢飞花一脸木然地站在那里,原来最后一点希望破灭的感觉是这样的,其实也没有很伤心,可为什么她浑身都冷得发颤呢?
夜里灯火阑珊,寂静攒起来的几个铜板和一张大饼塞进怀里,偷偷溜出了门。她打算先去城里,然后再到别的地方去。夜间赶路很容易辨不清方向,好在她对这里很熟悉,一路倒也挺顺利。
拐出一条小道,前面有一间孤零零的旧屋子。那屋子的主人是一个樵夫,每天很早就要进城去送柴禾。卢飞花运气好,她刚赶到那里,就见那个樵夫正把一捆捆干柴搬到牛车上,显然马上就要出发了。
卢飞花走过去,有些忐忑地问,“我想去城里买点东西,你可以顺便带上我吗?”那樵夫抬起头,斗笠下露出一张刚毅的脸,闭着的右眼上竖着一条刀疤,另外的那只眼目光冷冷的,一副“别烦我”的表情。
以前卢飞花偶尔碰见他的时候,都会忍不住猜想他是不是江湖里的哪个大侠,又冷又酷,独来独往。屋前的灯笼亮着昏黄的光,斗笠打落的阴影遮挡住他半边的脸,看着有些吓人。见他不说话,她只好硬着头皮道,“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他未置可否,淡淡移开了视线,转过身继续去搬干柴。卢飞花站在那里,正满心失望,忽听他说了一句,“自己找个地方坐下,要走了。”也不知怎么的,她鼻子一酸,轻声道,“谢谢你……”
天已蒙蒙亮,牛车慢慢驶进了城。卢飞花在街边的铺子里买了几个馒头,边吃边往另一个城门口走去。虽然还没想好去哪里,但能走多远就走多远。都已经跑出来了,如果被抓回去的话,她肯定会被打死的。
柔和的清风拂过,摇响了屋檐下的铜铃。长街上人来人往,一片热闹景象。卢清冶在人群中慢慢走着,目光淡淡地扫过那些嬉闹的孩童。忽然他脚步一顿,看向巷口处蹲着的那个小女孩。
她大概八.九岁的样子,瘦巴巴的一点也不起眼。她蹲在那儿,手里拿着块小石头在地上涂涂画画。卢清冶看了她许久,才转头继续往前走。前面有一家客栈,他要了个便宜的客房住了下来。
街上的叫卖声不绝于耳。画完一只鸡腿,卢手,从怀里掏出半张饼开始吃午饭。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一路的艰辛让她感觉活到现在也算是奇迹。这张饼还是昨天她帮别人跑腿得到的,起码不用担心今天会饿死了。
跑出来的时候什么也不想,这段日子吃够了苦头,才发现想象中美好的生活简直遥不可及。卢飞花一边感慨着人生果然好难,一边把剩下的饼小心地藏起来。还是再去看看有什么活是她可以做的,要为明天做打算了。
第二天早上。几只小雀停在屋檐上,偶尔发出清脆的鸟叫。清晨的街头人影寥寥,显得宁静又祥和。卢清冶走到一家包子铺前,看了眼热气腾腾的蒸笼道,“我要一碗豆浆和两个菜包。”
“好的,请等一下。”叠高的蒸笼后探出一个脑袋,她弯起眼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那边可以坐的。”卢清冶愣了愣,是昨天那个小女孩。轻轻垂下眼,他把铜板递给她,然后找了个位置坐下。
很快她就过来了,“你的包子和豆浆。”卢清冶微微颔首,拿起勺子慢慢吃着。过了会,一个大婶匆匆赶到了铺子,对小女孩道,“你真是帮了婶子的大忙了。”说着她揭开蒸笼盖,拿出两个包子塞进她怀里,“这个是婶子给你的,别客气。”
小女孩跟她道了谢,就抱着包子走了。卢清冶站起身,走过去低声道,“请问,那个孩子……”正忙活着的大婶瞅了瞅他,叹了口气,“她是个流浪儿,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我们大伙能帮就帮,总不能眼见着他们饿死吧。”……是这样。他转过头,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一脸若有所思。
春风微熏,午后的阳光照得人懒洋洋的。卢飞花坐在台阶上,望着大街上来往的人群发呆。她正愁着晚饭怎么办,就见有个人走到了她前面的位置,拿出书箱里的纸笔开始摆摊。她好奇地瞅了瞅,好像是个代写书信的。
那是个三十来岁的青年,衣服洗得发白,看起来也没多少钱。他在那边站了一个上午,只接到寥寥几笔生意。空闲的时候他就铺了纸管自己埋头作画,似乎那些喧嚣并不能打扰到他半分。
卢飞花把半个硬邦邦的馒头啃完,终于忍不住悄悄挪了过去,“你是画师吗?”他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嗯”了一声。她目光飞快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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