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子出殡之后,清亭和继亭被送了回来,顾南笙依旧没过来,只托人给吴音带信,让暂时照看一下孩子。
吴音没想到,他说的暂时,竟是半年!
半年来他一次也未露面,吴音隐隐的感觉到他在刻意回避。那天下午,她仍旧带着孩子在花园里玩,顾南笙站在远处的走廊上,似是已待了很久。清亭一声“爹爹!”,欢快地朝走廊奔去,吴音才发现他的存在。
两个孩子都争相蹭到他怀里去亲热,吴音看到他着实讶异了一番,半年不见,他头上竟有了星星白发……
他抬头看她一眼,眼里满是疲倦,吴音忽然有种他已经老了的错觉。
“爹爹,你的头上怎么都有白头发了啊?”清亭伸手轻轻地扯住一根白头发问,他笑一笑,说:“爹爹老了。”继亭懵懵懂懂的也伸手去够顾南笙的头发,吴音见他十分疲倦,上前抱过继亭,又向清亭道:“爹爹累了,让他休息一下吧。”
清亭懂事的从爹爹身上下来,只轻轻牵着爹爹的手。
顾南笙向吴音淡淡一笑,像是久别重逢后的一丝欣慰。
为婉芬的死,他一直耿耿于怀。这半年来他每天活在自责愧疚之中,加之父亲去世、母亲重病,顾家生意摇摇欲坠,他苦苦支撑,几近心力交瘁,好在生意上终于慢慢挺过来了。他本想绝了对她的念头,却始终放不下,这几天颇下了番决心才过来了。
他吩咐奶妈嬷嬷把孩子带到别处去玩,吴音会意,知道他有事,静静地站在一旁侯着。
顾南笙从怀里摸出一个用手帕
包裹着的东西,解开手帕,吴音不禁一怔。白玉簪,陪着她在顾家长大,象征着她身份的白玉簪。她泛起阵阵痛楚,曾经观清也送了她一支一模一样的,现在还保存在她手里。两支簪子,却是不同的来历和含义,就像她不同的两种经历一样。
他看着簪子,神情淡然地说:“这支簪子做了快一年了,虽然和以前的那支一模一样,却没有岁月的沉积,形似而神不似,以前的那支……碎了。”
吴音略惊讶的看着他,但很快便恢复如常:“既然以前的那支碎了,便是注定如此,又何必再做新的。”顾南笙并不理会她的话,继续说道:“总想着万一有一天旧主人回来了,发现人走簪亡会不会心灰意冷。。”
他看着她,眼里是深不见底的幽深。她微微一怔,屈膝行礼,垂眸说道:“多谢先生还牵挂着,只是先生恐怕也明白,今夕已不同往日。”
他“嗯”一声,神色如常,将簪子簪进她的发髻里,她本想躲开,无奈却被他抓着胳膊动弹不得。簪好后,他微微一笑:“的确,所有的事都过去了,这簪子我留着也没用,送给你吧。”他刚一松手,她便取下了簪子,想还给他却发现他已经转身走了,只得楞在那里,看着温润的白玉发呆。
作者有话要说: 节奏有点快啊~
☆、第十九章
之后,顾南笙每天都会来别墅看看,每次都会到殷萝房里坐坐,跟她讲当天发生的事。只是她只少数时候淡淡微笑以做回应,多数时候则是神情淡然的倾听。
她又叫“殷萝”了,并不是她自愿的。顾南笙似乎有意要抹去吴音的影子,吩咐任何人都不得再提起吴音这个名字,日子长了,除了她自己和吴姨,似乎谁也不记得吴音这个人。
殷萝不知道顾府里的情况怎么样,只听说老夫人自从知道她的存在后至今也没理顾南笙。
她算是彻底闲了下来,每天的日子不过照顾清亭继亭、喝茶看书,偶尔到院子里散散步。只是终日所见不过头顶一方天空,就像井底之蛙,徒有一片针尖之地。
她比从前更加沉默,也更加淡然,但其实她心里并未平静下来,自从事发之后,她便再也没听到过宋观卿的消息,有一次她似不经意提起,顾南笙只是淡淡一笑便敷衍过去。她想问其他人,但现在下人们看到她总是低头恭敬的打个招呼便匆匆过去,不似从前那样热情,倒像是有意躲避。
白驹过隙,短短时间里,竟已过了三年。
三年来,顾南笙就像故意与她比谁更有耐力似的,她一直冷淡着,他也一直不疾不徐地陪着。
不过,最近殷萝也有一个多月没见到他了。
一个月多前,忙完事情后他照旧来她房里坐坐,正碰上她看着手里的白玉簪子发呆。
他以为她终于想通,强抑住那份激动,从她背后双手搭在她肩上,却把她吓一大跳。他一笑:“你就这么怕我吗?”
她脸色微微泛白,忙将簪子放回紫檀木盒子,正要将盒子放回小抽屉里却被他抢在手里,他并未发现她脸色的异样,颇有趣味的看着盒子问:“什么时候还给配了这样精致的盒子?”
她只好胡乱回答一句“不过随便配的,快给我。”他却将盒子微微举高,挑逗似的看着她,见她奈何他不得,玩笑般将盒子打开顺便看看那支簪子。
他蓦地冷下脸,问:“这簪子哪来的?”
她见他发现破绽忙伸手抢回,无奈依然够不着。她不知作何解释,也不想解释,只命令一般:“给我!”顾南笙并不理她,只将她梳妆台上的小抽屉一一打开,果然找到了另外一支一模一样的白玉簪子,唯一不同的是一支通体莹白,一支则带有一缕不易察觉的薄红。
殷萝只觉他眼里瞬间充满一股戾气,生怕他一气之下将簪子摔碎。他冷笑一声,仔细端详那支带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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