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黑影儿一点点变小。她在想,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天上没有星星,路上行人寥寥,没人能帮得了她。她闭起眼睛,心沉到底。
“欠了人家多少钱?”
程真正心烦意乱,忽然听见一个很是陌生的声音。她睁开眼睛,坐正身体,往车前镜瞧,那人似有感应,也望过来。四目相对,程真看见一双锐利的眼睛,浓眉冷目。
只看眼睛只听声音,便觉得这人很是冷淡乏情。程真愈发不安起来——这人是谁?
“你是谁?”
“你刚要了我电话,忘了?”
天,她认错人了?程真浑身汗毛倒竖,但仍故作镇定,“我……好像认错人了,你把我放在路边吧,谢谢。”
那人又从镜子里瞧她,车没停,“我很面熟吗?”
“不,是我搞错了,你把我放下吧。”
看来她完全不记得他。
“这里不行,全线禁停。”
许是因为他语气淡漠,外加环境烘托,程真觉得有些阴森,尤其是两人的视线在镜子里再度相接时,程真愈发紧张起来。这里的确禁停,他倒是没说假话。可这不能代表他就是个好人。
正当腹诽,他说:“名片上有我的名字。”
程真从兜里摸出名片偷偷看了一眼,然后,她看见了一串夸张的头衔。这哪是讨债的?她的确搞错了。
那人在镜子里瞧她,依旧冷目一双。
“您姓沈。沈先生,是我认错了人,给您添麻烦了。您在前面把我放下就行。”
“你想怎么回去?”
“打车。”
不知道这句话有什么好笑的,程真分明听见他笑了一声。
“可能他们还没走,跟我在一起似乎安全一些。起码你知道我的名字,电话,公司地址,你随时可以找到我。”
程真掂量着他的可信度,两人视线再度相会,对视间,他说:“你好像一直在看我。”
说着话,他们已经离开禁停路段。将车停靠路边,他打开车灯转过来。
“要我过去坐么?”
程真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字,他就解开安全带下了车,绕到后座打开车门,坐于她身旁。
程真下意识地躲了一下。从他下车到上车的短短距离里,程真发现他个子很高,西装笔挺,头发也梳得很是利落。他虽形象分外出众,但看上去的确冷漠乏情。
他看着她,眼中略微漾着点笑,“看清楚了么?”
看出她仍有顾虑,他说:“还想看什么,身份证?”
他当真从前座拿过钱包递给她。
程真虽然接过钱包,但还是有些犹豫。翻看人家的钱包太不礼貌了吧。正想到这儿,她发现他在脱衣服。
程真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他脱掉外套,倾身压过来。程真护着自己连忙后退,只听咣当一声,她的头狠狠地撞了车门。
程真哎呦一声,痛得眼冒金星。
“你还好么?”
程真睁开眼睛,看见姓沈的右手握着一个水杯,左手拿着外套。
原来刚才,他是在拿前面的水杯。那他脱衣服干什么?
“你没事吧?”
程真咳嗽一声,无比尴尬,“……没事。”
姓沈的把衣服和水杯给了她,“水是热的,冷的话……”他没继续说下去,也没往她光溜溜的腿上看。可能也怕再有点动作把她吓得魂飞魄散。
接过他的东西,冷汗还是一层一层往外冒,可程真的脸已经热得不像话,“谢谢。”
“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程真揉揉后脑勺,“程真。”
果然是她,一单元302那户的小程。
“那些人是追债的?”
“嗯。我还以为你跟他们是一起的。”
他摸摸下巴,“我长得像讨债的?”
“不,一点也不像。”
程真想起家里还有个程才,太久不回去程才一定会着急,万一出来找她时与那些人碰上麻烦就大了。她怕的不是程才被欺负,而是怕程才再把人家给打了。
上回跟人打架的赔偿还没给利索,所以今天才遭人追债到家里来。
为了保他顺利完成学业,程真私下与被打方私了。纵使对方明摆着讹人,她也甘愿保她弟弟平安顺遂,钱能解决的事都不算什么。而这些程才都不知道,还以为是他把对方打怕了,事情就了了。
追债的人本就与他们有过节,不管是程才知道不知道真相,都让人放心不下。
“沈先生,我出门没带电话,能用一下你的电话吗?”
“可以。”
沈仲南这时才发现手机打不开,“没电了。”
这样不行,程才现在有可能已经出门了。
“沈先生,很抱歉打乱了您的计划,您刚才的事可能已经被我耽误了。但是……能不能麻烦您送我回去?刚才是我想得不周全,家里有人在等我,我出来久了,他会着急的。万一他们碰上……那就麻烦了。”
她口中的他很显然,是个男人。她身上的羽绒服也是属于一个男人的。
沈仲南不出声,程真摸不清他的意思,“沈先生?那——”
话还没说完,程真这边门被拉开,两人齐齐转过头去。程真睁大了眼睛。
☆、第3章狼狈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来者正是程才。他只穿了一层薄衫,气喘吁吁,满头汗,最糟糕的是脸上有伤。
程真连忙下车查看伤情,“你跟他们打起来了?这么远,你跑过来的?”
程才不说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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