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常在宫中行走,即使是圣上疼爱皇后,想请我这个嫂子来陪陪他的皇后,我也没答应,防的就是你们这些人,你们这些话……”许双婉站在陈太妃面前看着她,“要不,谁好好的亲人不当,非得疏着远着呢。”
“圣上当年十来岁来京,头一个找的人就是我们家的长公子,那时候他们兄弟俩就相扶相持,守望相助到今天,如今他们各自成了家,他们兄弟俩的感情再坚固,也禁不住我们这些他们身后的妻子的心思的几番折腾,这天底下,只要有心,没有拆不散的关系,到时候兄不兄,弟不弟,夫妻也因此起了闲隙,谁都是孤家寡人……”皇后示意让人给她搬来椅子,等椅子一搬过来,许双婉朝皇后颔了下首,在陈太妃的对面坐了下来,接道:“你们呢,从当中也能各自得偿所愿吧?像您,到时候圣上跟他衷情的皇后起了闲隙,这后宫的权再落到您手里,也不是什么难的事吧?”
“宣相夫人可千万不要血口喷人,把……”
“您一个先帝后妃,膝下无子,最好的结局就是放出宫去,于庵堂中伴随青灯长眠于地下,差一点的,就是三尺绫布上梁垂尸冷宫,您觉得您现在的处境还不够好吗?”许双婉望着她,“你把圣上和皇后娘娘的内宫当成是您的地方,把我这朝廷重臣家的一品大员夫人耍得团团转,您觉得圣上给您的还不够?”
“左相夫人!”陈太妃拍椅欲起,但被她身后突然出现的齐奶娘带着人压了下来。
“血口喷人?”许双婉摇摇头,“皇后与我,都是不会强压于人的性子,可太妃娘娘,她能当成皇后,我能立于归德侯府,可不是您耍点小手段就能打压得下的。”
“皇后娘娘,”陈太妃见她的话于她越来越不利,转头看向了皇后,急切道:“她本来就不存好心,有些话您觉得可能是我们别有用心,可那都是有道理的,无风不起浪啊……”
“您还是别说话了。”一脸苍白的齐留蕴摸了摸肚子,朝太妃娘娘平静道:“圣上就几个兄弟,现在就左相大人这个他视为长兄的大哥还陪在这朝廷与他一同当着这根基不稳的天下,你们让我跟宣相夫人闹,这跟让我和圣上闹有何区别?”
“您真是心大,以后可莫要……”陈太妃冷笑。
“您知道宣相夫人为何选了我当皇后娘娘吗?”皇后打断了她,她还看着陈太妃笑了笑,“我在娘家十几岁的时候,就杀过人。”
“那年我在老家昌州那边,那边每年到了年头,就有土匪结伙成群出来打秋风,那一年打到我们齐家马场,那一次他们来了很多人,多少人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当年为了护着我身后的弟弟妹妹,我拿起了家中的菜刀,守在一个口子手刃了十几号人,且都是比我高大猛壮的男人……”齐留蕴这厢看向了许双婉,与她道:“你当时来我家考我,问了我一句,你说以后生活蹉跎,我可还会坚持初心,我记得当时点了头,你就朝我笑了起来,想来那时你对我满意得很吧?”
许双婉嗯了一声。
“我当时其实没明白你跟我说的话,这话是这几天我才想起来的,我想你当时想问的是,我以后要是遇到了事情,可还有最初敢拿起刀来保护自己的亲人和挚爱的勇气?”齐留蕴苍白着脸,问她:“你当时就知道了我在老家的事吧?”
“嗯。”许双婉又点了下头。
选宝络终身相伴之人,她当然慎重。
“那我现在仔细答你一句,我能。”齐留蕴朝她浅浅笑了一下,又转头看向了陈太妃,语气平淡无波,“像您这样脸面都是圣上与我给才有的人,您就是横死在了后宫,又有什么人能说道什么?您要知道,我们给您脸,您才有那个脸,不给,您就什么都不是。”
面对着当然浑身起了肃杀之气的皇后娘娘,陈太妃的脸顿失血色,她很想道皇后娘娘这是目无尊长,可这时候她想起,她无子无可靠的娘家,更不是圣上的母亲,也未曾养育过圣上一日,即便是现在攀上了的陶靖和霍家这些人,那也是不能拿出来说的,按现在这势态,他们可能还正自身难保,能保全她的只有她自己,她便把话强咽了下来。
想罢,她当下心一横,立马起身朝皇后跪了下来,泪道:“皇后娘娘,是我一时鬼迷了心窍,望您看在我为圣上尽过心的份上,饶我这老东西一命罢。”
许双婉看了一眼强硬了起来的皇后,垂下了眼。
如此便好,皇后比她想的要果敢多了。
不枉她强出了这次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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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很快就被圣上来的人请走了,陈太妃也被带走了。
许双婉这夜依然没有出宫,呆在了前殿。
事情的结果与她预料的差不多,但也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没想到,那四个人有三个人活了下来,她以为会死无全尸的人,全身而退。
霍废妃带着大太子和式太子这对兄弟反而把那们侍卫杀了,三人狂欢到最后,穿上了衣裳,打开了冷宫,说要见皇帝。
许双婉不知道他们这次相见事情谈得如何了,她在前殿等到了半夜,了无睡意地坐在椅子当中靠着椅背,等着她家长公子过来。
在等的时间里,她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
她在想那位侍卫死前在想什么?他可知道他是为何死的?
她又想,这个侍卫的妻儿以后要如何自处?他们往后可有活路?
但她转念一想,这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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