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她手势极是轻柔,把粥吹凉了喂到他嘴里,还很细心地配着菜和鸡蛋,白菜爽口,鸡蛋滑嫩。陈览吃着吃着竟有些恍惚,仿佛此处已不是村间一处破旧的柴房……
“怎么了?”杨眉皱眉。
陈览恍惚回神,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经把一盘子饭食吃得精光,此时才感觉腹间饱胀,一时竟有些羞赧。
“我是说,你那方子要不要调整?”杨眉歪着脑袋打量他,“脸上的水泡好多了呢……”
陈览只觉额际贴着绵软温热的一只手掌,心中有如水波一荡,耳边听她絮絮地说,“好像也不烧了……总算是要好了,你昨晚的样子,着实吓人。”
那只手只试了试温度便拿开了,陈览只觉心中也与额际同时一凉,说不出的怅然。
杨眉见他呆呆的并无反应,把手在他眼前摇晃,“嗨,你听见了吗?”
陈览疑惑地看她。
“你的药方要不要改?”杨眉又问了一遍。
陈览点头,示意她拿纸笔过来。
杨眉拿了笔和昨天的方子,递给他,陈览在方子上涂涂抹抹地改了一番,又重新誊写一遍,递回给她。杨眉见他此时写字虽然笔锋乏力,但已不像昨日发抖,突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刚才……也许不该给他喂饭……毕竟,人家也没说要她喂,她主动凑过去喂,人家也不好意思拒绝是不是……
好像又干了什么蠢事呢……杨眉囧囧地拿着方子又去了医馆。
孙大夫这回看了方子,满脸惊恐,“朱小娘子,这是谁开的方子?”
杨眉无奈,“怎么,又是妙极了?”
孙大夫翻了个白眼,山羊胡子一翘一翘的,“妙什么妙,这方子是给人吃的吗?给你家朱大那匹马吃了还不一定受不受得了呢?拿回去拿回去!”
杨眉愣了一下,又回想陈览昨天开的药极是有效,想来他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便道,“我是受前村李娘子托付来抓药呢,若拿不回去,定要被她埋怨,孙大夫行个方便给抓了吧,我会叮嘱她再问大夫的。”
孙大夫却只是摇头,杨眉好说歹说才勉强抓了两副,再三叮嘱她绝对不能给人吃,吃死人他不给偿命云云……
杨眉提着药,带着孙大夫的叮嘱回到家里,心里不免打鼓,便拿着药方进了柴房。
陈览仍是白天的样子,捏了个诀靠在床头,杨眉不明觉厉地看着他……有点像以前在武侠剧里看到正在练内功的大侠啊……所以,这是在练内功吗?
陈览催动内息在体内运转,因为中了毒,只感觉内息阻滞不堪,正在突而不破的时候,那女子又进来了,陈览急忙收息,却因为收得过急,脑中晕眩,停了一时才能睁开眼睛,眼前盈盈一双秋水双眸,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他只觉脸上隐隐发热。
杨眉甩甩手中的方子,“陈大侠……”
陈览心头发堵……大侠……
杨眉见他脸色有异,“怎么?”
陈览摇头,杨眉续道,“陈大侠,你这方子没问题吗?刚才我去抓药,大夫说千万吃不得,这方子便是一匹马也吃死了……”
陈览微滞,这山村里的大夫,竟也有点能耐……
“药我是抓回来了,只是能不能吃啊?”杨眉略有忧虑,忽然又想起来,原身这是什么情况,光认得药,却看不懂方?所以之前是个药农的女儿……吗?
陈览朝她点头。
杨眉迟疑道:“真的没问题?”
陈览重重点头。
杨眉略略放心,多半是孙大夫少见多怪了,村里病人少,像陈览这种怪病孙大夫没见过,不懂得开方子也是正常的,于是提了药便出去煎。
陈览看她离去,从怀里摸出那颗夜明珠,装在锦囊内,放在一旁的草垛上,又闭目运功。
杨眉再回来时,托盘里装着一碗面和一碗药。
陈览看着她,只坐着不动。
杨眉朝面碗努努嘴,“吃吧。”
陈览却仍然坐着不动。
杨眉心头疑惑,这是见她坐在这里不好意思吃吗?便起身道,“吃了面再吃药吧,我过会儿来收碗。”说完便回身去了。
回到屋子里,杨眉把卖药的钱翻出来又数了一遍,仍然是六百七十文,多一文也没有,这点钱可够什么用呢?由不得心里发愁,难道等到朱大哥回来,对他说:“对不起,我不想做你媳妇,但是你能不能再收留我一段时间?”
这画面,想想都丧心病狂,得多厚的脸皮才说得出口……
柴房里倒是有个金主,只盼他病好后能如约给她一千两,有了一千两就好办多啦,留一半给朱大哥,剩的一半她带着,到镇上租个小铺子,凭着原身这逆天的识药技能,开个小药铺,维持生活总没什么问题。女人啊,经济基础才是最要紧的,有了经济基础才有自由自在的人生啊……
然而这一切的前提是,金主能如约给她一千两……
杨眉想想又梗了一下,陈览看样子像个武艺高强的大侠,等他恢复了,说不定就像武侠电视剧里的大侠一样,朝天下一蹦就没影儿了,还一千两,有没有一两都说不定……
她这发一回呆,天色已经漆黑,于是点了一盏灯去柴房,看看陈览怎么样,要是不发烧了,她也就要洗洗睡了,昨晚折腾一夜,今日实在没什么精神。
柴房里黑漆漆的,杨眉点了灯进去,陈览仍然靠在墙头,见她进来,定定地盯着她看。
杨眉转眼见托盘上食水一动未动,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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