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祈祷并没有被人听见。她并不知道这个时候秦川就在一边,他跟她并肩跪着,一样的虔诚表情,一样的双手合十,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眼睛落在她侧脸。
遇见她那年,她十六岁,而如今,她三十五岁。漫漫十九年的时间,他曾经把她弄丢,最终还是得以找回。时间总是神奇,让相爱的人不能分开,秦川闭上眼,这一生中他都没有如此刻这般虔诚。
——大慈大悲的菩萨,请你务必要保佑我身边的这个女人,保佑她接下来的人生皆是喜乐安宁。保佑她的爱再不被辜负,保佑她愿望都能实现。
睁开眼,她正侧着脸看他:“你许了什么愿?”
“说出来不是就不灵了吗?”秦川笑着反问,伸手去拉她起来:“江半仙,你要不要算算?”
江溪流只是笑,走出庙门,阳光正好。他背着她下山,她比从前又轻了一些,好像背上只背了一把骨头。这个时候并不是旅游旺季,来来回回的人很少,江溪流环着他的脖子,声音轻轻地:“你当时说让我找个好人,是真心的吗?”
她的手移到了他的脖子,一副他要是答错了就掐死他的样子。秦川想也没想,目光还是向着前方:“是真的。”
江溪流的手收紧了,属于少女时期的那种任性劲让她的声音带着不满:“你当时真的打算不要我了?”
“我曾经觉得你不会再原谅我,那道伤口看上去像是好了,但其实谁也不敢碰,一碰到就会流血。那不是真正的原谅,你会带着这种纠结和我在一起一辈子。所以我想,不如就把一切交给时间,你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去想,我是不是你真的要的那个人,也许会有更好的人出现,那样你就不会再执着于我了。”秦川说着顿了顿:“而且,我并不是被冤枉的,其实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活该。”
这话刚说完,耳朵就被揪住,江溪流低头在他耳垂上狠狠咬了一口:“我当时明明说过不许再骗我的!”
“嗯,所以我仔细想了想,那时候的我们相处模式还是很奇怪,缺乏最基本的沟通。婚姻里需要的东西很多,不只是爱情。我起初也以为我可以守着对你的爱过一辈子,但后来我发现,那时候我们的婚姻,其实已经千疮百孔,就算萧临征不出现,我们也总有一天会争吵。那时候我们缺乏的,是最基本的信任。”
陀思妥耶夫斯基说,阴谋是爱情的敌人。
丽江的景色很好,他们身上带的钱太少,所以暂时只是找了个破旧的小旅店来住。晚风轻柔,江溪流坐在床边吃葡萄,下巴被人捏住,有一张俊脸逼近,含住她的唇的同时,抢走了她衔着的葡萄粒。江溪流微微睁着眼睛,看见秦川眼里越发幽深的颜色,他低着头,手掌落在她的后脑勺上,正微微抚摸着她的头发。
肩上的睡衣飘落,屋里的灯也暗了。电视还在喧闹着最近的综艺,有嬉笑声不断从里面传出来,跟男女的喘息交织在一起。她像一枚叶子一样温顺的铺展在他身下,他的吻描摹着她的脉络,温润清晰。在融为一体之前,秦川听见她悠悠的叹息,江溪流偏着头,不去看他的眼睛:“小川哥,我老了。”
他抬起头,凑上去吻她的眼睛,撩的她痒痒的。手抚上她的脸,秦川的声音有些沙哑:“乱说,哪里老了?”
他说着去吻她光洁的额头,吻她湿润的眼角,吻她耳后最细腻敏感的皮肤。手指描摹着,声音却不容反驳:“这里?这里?还是这里?”他一直吻到她的心口,声音便又沙哑一分:“还是这里?”
江溪流仰着头,张开嘴呼吸着,不知道怎么去回答他。得不到答案的男人钻了空子,挺腰的同时微微吸气,压抑的皱眉:“……还是这里?”
他一定是存心让她难堪。江溪流咬着唇,胡乱的想着。恍惚中他抱紧她,声音很轻:“谁都会老……我也是。可是不管多少年过去……你永远都是小我两岁的溪溪啊。在苍老的路上我永远比你快一步,我去探路,然后拉着你往前走,好不好?”
大多数时候我们惧怕衰老,并不是惧怕衰老本身,而是惧怕衰老带来的孤独。江溪流莫名觉得眼角的湿意又来了,环住他的肩膀,用力的点头:好。
你也永远,都是我的小川哥。
在爱情面前,时间固然坚韧,也固然脆弱。但其实在爱情面前,脆弱的又何止是时间呢?
☆、番外二:关于女人之间的友谊
江山从小到大逢人便要解释的事情有两件,第一件是,她虽然叫这个名字但她是个女孩;第二件是,她爸爸姓秦不姓江。
很多时候她是希望时光可以回溯的,回到她出生的那个春天,就算是手里拿把刀也一定要架在自己父母的脖子上,让他们给自己起个好听的名字。然而那时的情况她了解的并不全面,大多数的故事都是穆颂叔叔家那两个比她大了七八岁的哥哥姐姐给她讲的,可惜那时候他们也还是个小娃娃,记事记的乱七八糟,话都说不明白。
秦川三十八岁的末尾,江山像是上帝的奇迹一样被送到他和江溪流身边。他家迷信的媳妇坚持要让孩子名字里有个山字,说他们的名字都是水,容易留不住。秦川虽说来到云南之后慢慢有了自己新的事业,在丽江这个小地方算不上富豪,但也绝对衣食无忧。可是回到了家里,就又成了二十四孝好丈夫。
江溪流怀江山的时候已经三十六岁,心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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