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浓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心中因未来而生出的所有不安都仿佛被清风给吹散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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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近午时,但秦时并没有留下来陪家人吃午饭,而是简单地吃了一碗秦母下的面条,这便和白羽一起骑上马,匆匆进城面见孟怀去了。同行的还有文妍——文熙和文安正心急地等着妹妹回家,因此纵然文妍有心想留在秦家玩耍,也只能先回去和哥哥们报个平安。
阿浓知道秦时暗中已经有所安排,但心里还是免不得有些担忧,只是担忧归担忧,她也没有表现出来,吃过午饭之后便在屋里逗起了儿子。
与刚出生时红红皱皱,小猴子似的模样不同,如今的团团已经彻底长开,他皮肤极白,五官大部分随了阿浓,瞧着秀气而灵动,只那双眼睛随了秦时,大而明亮,如墨玉一般漂亮得不可思议。
阿浓心里一片柔软,低头亲了亲小家伙白嫩嫩的脸:“团团,娘亲回来啦。”
团团打出生起便不爱哭闹,反而一点动静都能让他露出甜甜的笑容,阿浓一亲他,他便咧嘴吐了个泡泡,一双漂亮的葡萄眼更是弯成了月牙儿,瞧着讨喜极了。
阿浓忍不住又亲了他一下,末了才转头对一旁正在做绣活的秦母道:“这段时间辛苦娘了。”
秦母笑着看了她一眼:“有玉竹嫣然她们几个帮着,不辛苦。何况只要你们好好的,我就是真的辛苦些,也是甘之如饴的。”
阿浓心中感激,也是笑了起来:“团团的眼睛长得像您呢。”
秦时兄弟的眼睛都生得像秦母,因此阿浓这话并没有说错。秦母虽然早就知道,但还是很高兴,笑眯眯地说道:“是呢,他和阿时小时候也像……”
婆媳俩这便聊起了家常。
过了一会儿,团团睡着了,秦母便也准备告辞,让阿浓好好休息,然而刚起身,便见秦临突然从外头跑了进来:“嫂嫂,沈姐姐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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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鸳的肚子又大了不少,然而脸色却不大好,阿浓一看便着急了,忙问陪她一同前来的翠烟:“三姐姐身子如何了?气色怎地瞧着怎么差?”
翠烟还没回答,沈鸳已经摆手道:“我没事,就是这几天没休息好而已。”
“没休息好?”阿浓目露担忧,“可是孩儿开始闹腾了?”
沈鸳摇头,往塌上懒懒一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倚好,又摆手叫贴身伺候的丫鬟出去,这才漫不经心地说道:“天下大势已定,楚家成了香饽饽,有那看我娘家无人的想弄死我给楚东篱做继室呢。”
“什么?!”她说的轻描淡写,阿浓却是猛地坐直,脸上露出了显而易见的焦急,“可有伤到?”
“有我在,哪里能叫她被人伤到,你且放心便是。”说话的是翠烟,这风情万种的女子慵懒一笑,抬了抬尖尖的下巴,看起来妩媚又动人,然而这样的她口中说出的话却十分彪悍,“那些个作死的,老娘已经统统送他们去见阎王了。”
阿浓这才松了口气,忙与翠烟道谢,被她嗔了一眼:“几日不见你就与我生分了。”
“哪儿能呢?这不是心中实在感激么。”阿浓笑着哄了两句,翠烟方才放过她。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不少事,我慢慢给你讲。”看着这始终待自己一片文臣赤诚的妹妹,沈鸳眉间的冷然化去,露出了柔软之色,她伸手捏了捏她白嫩嫩的脸蛋,将近来洛州城里发生的一些变化简单说来,末了又说了些孟怀及其麾下几位得力文臣武将家中的琐事。
阿浓受过文皇后的精心教养,知道如何从后宅之事观前朝风云,因此从沈鸳的话中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比如孟怀近来新纳了两个妃子,而他对秦时日益严重的忌惮,很可能与那两个妃子的枕头风有关,因为那对双生姐妹,是孟怀麾下一个曾与秦时有过龃龉的胡姓大将嫡亲的妹妹。
“三姐姐,多谢你,还有三姐夫……”
“你我之间还需要这些?”沈鸳摆手打断了她,又想起秦时这事儿,顿觉糟心,忍不住皱了一下眉,“此事不好解决,你们可想出什么章法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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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法自然是有的。
眼前明显已是死路,若无求生之法,秦时哪里会这么干脆地回来?因此这日他一见到孟怀,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倒在地,提出了愿以自己一人之命去换两方和平之事。
甭管心里怎么想,孟怀都不可能一口应下,尤其一旁信服秦时的将士们还纷纷出列表示自己不怕死,要打得永和帝不敢再行如此卑鄙之计,他自然更不能答应。遂最终,孟怀以一句“此事容后再议,本王相信军师们定会想出两全其美之策”为结束语,亲自扶起了再三坚持的秦时。
秦时达到目的,自然从善如流。至于孟怀言下暗藏着的意思——若是想不到两全其美之策便要重提此事,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
“王爷,蜀中刚传来的消息,永和帝驾崩了!”
孟怀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准备去看自家王妃——自前些天纳了胡家的双生姐妹为妃之后,他便有多日未来看过楚绾绾了。终究是自己的正妻,纵然当日娶她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拉拢富可敌国的楚家,可该给的体面他也不会不给,是以想到这日是十五,他便没打算再往新人那里去,可谁想刚要出书房的大门便听到了这样的事,当即便脚下猛然一顿,眼底沉了下来。
“怎么回事?”
“对外宣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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