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的主子,眼睛里似有冰刀子在迸射,不由抖了抖身子。
“将军,大夫来了。”
月荷心里是害怕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再触怒了沈缙,主子连大夫都不能看了。
沈缙淡淡的嗯了一声,倒是没有像月荷想的那般发火。
伸手将床上的帘子放下后,便负手走到一旁坐下。
那大夫见沈缙这尊大佛坐在一旁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隔着床帘替阮诺仔仔细细把了脉,眉头微皱。
月荷见状,紧张地问道,“大夫,我家主子她怎么样了?”
大夫看了一眼沈缙,见其冷着一张脸,忍不住偷偷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珠,然后才道,“夫人微微有些发热,这发热乃是风寒所致,还有,夫人好像受了很大惊吓或刺激,气结于心,以致心脉紊乱,气息微弱。”
月荷的脸都吓得白了,正欲开口,那边的沈缙却开了口,问道,“这是否会危及性命?”
虽然他不喜这阮诺,但还是没想过要取她性命,再者而言,一旦这阮诺死了,只怕日后会更加麻烦。
“这将军不必担心,以后只要不让夫人受到刺激或惊吓,每日按时用药,安心静养,很快就会痊愈的。”
“退下吧。”
大夫听到这三个字如蒙大赦,连忙收起自己的医药箱,退出了回雪居。
虽然沈缙在场让月荷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但是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主子,月荷心里对沈缙忽的生出一股怨气,当下也不管沈缙的神色如何,径自打湿了手巾,为阮诺擦起脸来。
沈缙就这样看着,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好梦终须醒,痴人看不穿,一枕黄粱,缘生缘灭……”
阮诺看着眼前轻轻袅绕的云雾,似乎听到忽远忽近传来的渺渺歌声,不由眉心一皱。
这里的景象显然不是之前她所见到的沈家宅院景致,莫不是自己又死了一回?
心里疑云重重,阮诺只循着眼前露出来的一条石子小路往前走去……
路的尽头是一片桃花林,绯红的桃花随着清风悠悠飞落,似是一场花雨,美得惊心。
“原来是你。”
清凌凌的声音听不出悲或喜,却似敲打在阮诺的心上,让她没来由心上一跳,抬眼看过去,只见不远处的一颗桃花树下、石桌旁,一个袅袅婷婷的女子正在沏着一壶热茶。
阮诺见四下无人,才恍然那女子是在与自己说话。
“你识得我?”
这难道真的是又借尸还魂了一回?
那女子轻笑了一声,缓缓的站起身,朝着阮诺走了过来。
“你……我……”
走得近了,云雾散尽,阮诺才发现女子竟然与自己长得一般模样,不由大惊。
“你莫要惊讶,如果想知道缘由,且容我与你细细说,可好?”
女子的眉眼精致,阮诺细看才觉得她与自己像又不像,至少要比自己看起来柔和娴静许多。
或许是因为一般容貌的缘故,阮诺倒是对女子生出几分亲切感来,欣然应邀,随着女子一起转回到石桌旁坐定。
才刚刚坐下,阮诺便道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你是谁,为什么会和我长得这般相像?”
“且先喝杯茶。”女子素手纤纤,为阮诺沏了一杯茶,然后才嫣然一笑,道,“你的问题实在太多,我竟是记不住了。”
阮诺素来都觉得自己是个温吞的性子,今日见了这女子才知道何谓人外有人,勉强忍住不嘴角抽搐,才开口道:“那可以先告诉我,这里是哪儿吗?”
女子眸光潋滟,抿嘴一笑,“于我而言这里是十里桃林,于你而言,或许只是一场梦罢了。”
“梦?”
所以自己这是没有穿越?
“那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和我……”
“我是阮诺。”见阮诺面上露出惊愕的表情,女子也只是淡淡一笑,“你该是知道我是谁的。”
“你是那劳什子将军的夫人?”
女子含笑点了点头,阮诺更加诧异了,“可是你不是已经……”
“是的,我如今是个已死之人,不过是因为生前那一点儿执念,如今在这里等着有缘人来。”说起这些的时候,女子的眸光黯淡了下去,嘴角的笑意也变得苦涩。
“生前的执念,你莫不是对那个沈缙有情?”阮诺试探地问道。
前世阮诺虽然一直跟着阮家老爷子出入商场,即使到了十八岁都没有慕艾过什么翩翩少年,至于谢澜也不过是顺从阮老爷子的意思罢了。可是即便如此,从阮心为了谢澜做出的种种来看,阮诺约莫也知道了一些,如今听女子提及生前的执念,便只当这“阮诺”还念着那个沈缙呢。
女子明眸半垂,低声道,“于他,是我对不住。若不是我,我父亲便也不会攀扯上沈家。如今即使我死了,若是教父亲知晓,难保不会做出什么来,对他不利。再者而言,他本该是雄鹰展翅于苍穹,不该被皇家赐婚束缚……”
“你怎么到现在还……”阮诺叹了一口气,有些不明白这“阮诺”为何到现在还在为那个什么沈缙着想,难道她不知道沈缙于她无心,甚至她的死都可能和他有关吗?
“是痴是傻终究不过命定的劫。”
女子盯着茶盏中漂浮着的一片桃花瓣,似是回忆起了什么,脸上的苦涩又化作一片欣然,看向阮诺,抿嘴道,“今日见了你,我才是真的愿意信了。”
被女子的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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