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妾为皇后之日。那日,您登上皇位了,臣妾满心欢喜,等来的是册封为贵妃,皇后之位您给了别人。臣妾苦不堪言,却无半句怨言,安于贵妃之位。”
慕昌帝的眼帘垂下。
柳贵妃满脸泪痕,痛苦的道:“臣妾是要当一辈子的贵妃了,臣妾不指望当皇后,只愿能安度晚年,不遇横祸,不提心吊胆。求皇上把太子之位交给玄懿,臣妾愿长伴佛灯,从此为大慕国祈福。”
一个愿辞官还乡,一个愿长伴佛灯,把权利让出,只为了能换取太子之位。
柳丞相重重的叩首,发自胸膛深处说出一句话:“皇上,瑞王是您的儿子呀!”
“是啊,皇上,瑞王他是您的儿子,”柳贵妃伤心欲绝的哭泣,“就算您不在乎柳氏家族的生与灭,您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欺被害凶多吉少,而无动于衷吗?”
慕昌帝的神色冷沉冷沉。
这是柳家的孤注一掷,是最后也是最强有力的一招。又是表面上在示弱,实则是相逼,以柳家协助皇上篡位的功高无量和瑞王将要面临的灾难,逼皇上作出选择。
“皇后之位可归于别人,而太子之位理应属于瑞王,”柳丞相老泪纵横的道:“臣恳求皇上三思。”
柳贵妃也应和道:“臣妾不再奢望皇后之位,只求皇上把太子之位归还给瑞王。求皇上三思。”
慕昌帝高坐龙椅,眸色深沉至极。自他登基以来的种种,都在眼前迅速的晃过,积成了巍峨高耸的山,就竖立在大慕国这片疆土之上。
短暂的寂静后,慕昌帝沉声道:“朕会三思,你们退下吧。”
柳氏兄妹相视一眼,擦干了眼泪,退出了殿。
偌大的殿里,只有慕昌帝一人,他的眼睛里有着从未有过的忧郁,气氛中满是怆然,浓烈的发紧,他手肘拄着龙椅的扶手,抚额,闭目。
太子之位,理应是谁的?
福公公轻步入殿,禀道:“皇后娘娘询问皇上何在,问皇上何时有空,她想见您了。”
闻言,慕昌帝立刻从龙椅上起身,阔步前去祥凤宫,健步如飞。当他走出四象殿时,遇到了被传唤来的慕径偲。
慕径偲恭敬的道:“儿臣拜见父皇。”
慕昌帝驻步于原地,打量了他片刻,面无表情的道:“明日是你的生辰。”
慕径偲平静的道:“是,明日是儿臣二十一岁的生辰。”
“明日在太子府设宴庆生,朕将驾临。”
“是。”
慕昌帝捕捉到了慕径偲眼底闪过的震惊,便不再言语,径直去见想见他的人。
回到太子府,慕径偲下令设生辰宴,恭敬皇上驾临。
阮清微依旧躺在美人榻上翻阅古籍,抬首瞧到慕径偲款款而来,诧异他的速去速回,发现他心事重重的样子,轻问道:“怎么了?”
慕径偲的神情略有凝重,道:“明日是我的生辰,摆宴太子府,皇上会亲临。”
阮清微一怔,,若有所思的问道:“你在思忖什么?”
慕径偲冷静的道:“明日也是父皇的忌日。”
阮清微骇然,父皇的忌日?在她脑海中闪现出的第一个想法是:他打算明日暗杀皇上?
☆、第七三章
知道阮清微会疑惑不解,慕径偲遣退了全部的侍从,坐在美人榻边,握住了她的手,平静的道:“明日是我父皇驾崩二十一年的忌日。”
阮清微美眸圆睁,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见他坦然常态,低声问:“当朝皇上是?”
慕径偲缓缓说道:“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阮清微拧眉,简直太不可思议!如此说来,他是先帝所生?!
先帝便是当朝皇上的皇兄,众所周知,当朝皇上弑兄夺位,在二十年前发动了一场宫变,夺取皇位一统山河。细细回想,那场宫变确实发生在二十年前的龙头节。
二十年前龙头节的当晚,发生了什么?
当晚,皇宫中喜气祥和,因为有一位倍受圣宠的文妃娘娘将要临盆。皇帝龙颜盛悦,焦急而兴奋的在琉璃宫外来回的踱着。华丽的花炮已布置在皇城各处,只待齐放。礼官和女官们都做好了迎接皇嗣降生的准备。
那时的后宫之中尽是嫔妃,尚无皇后。皇帝有言在先:若文妃娘娘产下皇子,则当即册封文妃娘娘为皇后,皇子为太子。
众人都在翘首猜测着新生儿是皇子还是公主,也深知,若是这次产下的是公主,依皇帝对文妃娘娘的圣宠,皇后之位定也为文妃娘娘留着。
皇宫中的气氛很热闹,只待婴儿出生后载歌载舞,举国同庆。然而,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一场暴虐的杀戮正在秘密的进行,兵戈铁器在黑暗中整装待发,皇宫的两处宫门内外的脚步声矫健,且井然有序。
一位二十五岁的男子坐在马背上,目光坚硬的盯着宫门,神色冷沉至极,如石雕一般。他的手始终搭在剑柄上,长剑随时可能破鞘而出。
在男子的旁边,是时任京城郡守的柳丞相,禀道:“禁军统领已在宫内作好了接应,你一声令下,我们就攻进宫中。”
这是一场策划了半年的宫变,他拉拢了有兵权的郡守和禁军统领。外有京城衙兵,内有皇城禁军,里应外合,他胜券在握。
不留退路,他非做不可。没有选择,他必须要把她夺回来!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他在所不惜。除非死别,绝不再生离!
在他面无表情之下,是无法轻易磨灭的痛苦,他冷漠、绝决、义无反顾,抬首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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