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帐篷里,翻来覆去地琢磨这个死了是真死了,还是什么别的意思。
如果楚九就这样再不出现也好。韩冰想着,给朝里去了折子,直接在法律上将楚九定义成了死人。于小溪重新接任大将军一职,骠骑营除了作风恢复了几分血腥暴力外,换将并未带来什么其他的影响。
赵毅在龙椅上战战兢兢地坐着,后宫嫔妃一茬茬的进,肚子却始终没有鼓起来的。众臣对于小溪的态度也暧昧起来,毕竟如今流着赵家人的血的,除了他和他名下的赵云,就没别人了。
而赵云,经过几波人马翻来覆去的查证,证实了是已故的豫王的子嗣。有人请奏早些把赵云过继到皇帝的名下,立了太子好好教养,省的被于小溪养成一个小杀人王。
也有人在心里泣血,若不是赵文的儿子莫名地失踪了,怎么也寻不找了,怎么会万般筹谋便宜了这个赵云呢?
没有人会想到,如今在赵云身边当跟班小厮的楚傻,就是失踪了的李狗。百家宅里孩子多了,那里又是于小溪的地盘,谁的手也伸不进去,消息自然也就打探不出来。
五年后,赵毅病重,于小溪亲自带着赵云,两人一马星夜兼程赶回了京。
赵毅在床上,吃力地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于小溪。
这个早就被京里的人知道了身份的前福王之子,在各种势力的博弈中浑浑噩噩在青宁城当了十几年庶民的少年,当时他们谁伸出一只都能摁死的蝼蚁之辈,竟会是那个笑到了最后的男人,
可笑啊,可恨。
“这个孩子,是豫王的。”于小溪坦然道。
赵毅咳嗽了一声,看着那个年幼的孩子,难得笑了笑:“长得和阿瑾小的时候,一模一样。”
因着赵毅病重,一切的事宜都从简,三天后赵云就被记到了赵毅的名下,被立为了太子。而于小溪,被封为了摄政王。
“他们斗死了我,是我没本事。可你有,你够狠,也不顾忌名声。”赵毅将托孤授命的圣旨交到了于小溪的手上,脸上是快意疯狂的神情,“他们会后悔的,我在地下等着。”
京城两万禁军,塞外十万骠骑营,身边一个年幼的皇帝,这些资本足够让于小溪顺利的度过了政权交接的危险时刻。京城内外血流如河,于小溪甫一掌权,便将屠杀带到了朝野,杀得上下皆胆寒不已。
大周在血腥中度过了难熬的一个月,然后意外的,于小溪停止了屠杀,换了一茬人后,静静地守着新帝,在太清宫里为先帝守起了孝。
韩冰接任骠骑营大将军一职,启浩入了京,掌管了禁军。烈焰不肯离开沙漠,于小溪就放了它自由,连闪电都一并留在了塞外,给韩冰做了坐骑。
生活就这样平稳的、毫无乐趣地过了起来,于小溪怕自己被这平淡的日子养废了,时不时亲自带个几百人出去杀杀马匪、流寇,杀得附近几个省的治安都好得出奇。
过了两年,追风病死了。它的年纪也不小了,死的时候,一双眼睛还撒娇地黏在于小溪的身上,后者不得已在马厩里守了它一夜。早晨的时候,于小溪喂它喝水时,才发现追风就这样睁着眼静静地走了。
于小溪搂着一旁大将军的脖子,梳理着它不再发亮的皮毛,低声道:“你是不是也要死了?”
大将军骄傲地仰起头,叫了两声,以证明自己宝刀未老,还很年轻呢!
于小溪就吃吃地笑了起来,他看着追风,看着它那双至死都没有闭上的眼睛。
有一个,也曾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自己,只是当时自己没有看懂。
人不如畜啊,追风这样看着自己,自己就留了下来,守着它走完了最后一程。楚九这样看着自己,自己心里却没有半点涟漪,刺了对方一刀,毫不眷恋地起身走了。
冷心冷肺,任谁来也暖不透,为什么楚九会喜欢上这样的自己?
于小溪一阵豆芽菜一样的楚傻抗在了肩上。一旁的赵云和太傅都呆住了,赵云愣愣地问道:“摄政王,你要做什么?”
于小溪呵呵一笑:“去墨城。”
“那你带着阿傻做什么?”赵云站了起来,追在后面不依不饶地问道。
“读你的书去。”于小溪头也不回道,扛着楚傻大步流星地走到宫门口,骑上大将军,冲着听到消息赶来的启浩吹了声口哨,一挥马鞭出发了。
墨城还是几年前的模样,那家医馆已经变成了客栈。于小溪牵着大将军,大将军背上坐着一脸菜色被旅途折腾得不轻的楚傻,顺着山脚下的路往上走去,停在了半山腰处一间简陋的土房跟前。
从敞开的大门向里望去,可以见到院子里搭了半院子的葡萄架,只可惜现在并不是葡萄成熟的季节,葡萄藤上只有绿莹莹的叶子和不起眼的花。
于小溪将马栓在门边的一个矮桩子上,抬手把楚傻揪了下来,扔到一旁的推车上。他在院内屋里走了一圈,没见到人,就拿了个水瓢喝了两口甘甜的泉水,然后将水瓢递给了眼巴巴看着他的楚傻。
大将军不满地叫了一声,于小溪找了个桶,倒满了水让它喝了。
有人从山路上走了下来,在门口处停了停,才走进院子,把背上的柴放到了门边的角落里。
于小溪正tuō_guāng了身子在院子里冲凉,时不时泼泼一旁兴高采烈的大将军。楚傻缩成一团,在房檐下寻了个地方睡着了。
楚九走到水缸边,探头往里看了眼:“你把水都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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