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刚把交涉的结果告诉周凯。周凯说:“那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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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严重后果吗?”
“国企有国企的难处。当初在我的力主下决定了在a市投资,可董事会通过的前提是长剑公司只投入少量启动资金,现在眼看着工程要停工,恐怕有人会鼓动公司的反对派向我问责。”
“说你决策失误?”
“只是决策失误还好一些,还会说我别有用心,达到个人目的。”
“那对你可就不利了。”
“事已至此,只有静观其变了。可能我会被免职、降级,但应该不会有牢狱之灾。”
“你对长剑公司的贡献无人可比,这我最清楚了,难道你的领导和同事不清楚?”
“他们比你更清楚。但谁都不是救世主,长剑公司离开我照样发展,至少现在是这样。体制内的竞争比市场竞争不差,你只要给对手一个机会,对手就能置你于死地。投资a市铸造
厂就是我给予对手的一个很小的机会。”
“你有心理准备了,如果情况往最坏处发展,你还有什么打算吗?”
“最坏的打算,和你一样,干个体。”
三
周凯回上海去了,他的绝大部分精力还要放在那边,也没有再派人过来,a市长剑铸造厂的工程一直由志红负责。志红不仅要监督质量,还要督促进度。最近因为资金没到位,工程
公司的施工速度明显放慢,志红便把纠缠罗工的劲头转而放到了施工经理胡建国身上。清砂车间主体已经完工,正准备安装一个10吨行车。志红看着漆成桔红色的巨大钢梁在车间
地面放半个月了,还没有安装,她认定工人没有尽全力,便找胡建国算帐。胡建国一到工地,志红就和他吵个不停,催他赶紧安装行车。胡建国被她吵得头痛,便尽量不到工地上
来。志红早晨上班找不到他,便打电话催他加快施工进度。他被逼得直求饶:“我的姑奶奶,你饶了我吧,不要再催我好不好?不是我不想安装,这准备工作不做好,那么重的钢
梁要吊到空中,很危险的。”
志红不跟他客气:“危不危险是你们的事,可进度不能按时完成就是我的事了。你再不安装,工厂不能按时投产你负责吗?”
志红上午在厂区兜了几圈,最后一次兜到清砂车间,发现行车还没有安装,便问现场的工头:“胡经理安排你们什么时间安装行车?”
工头说:“下午。”
“你不是骗我吧?”
“不是。这次是真的。”工头也被志红催怕了,好几次都骗她说下午或者明天,结果什么动静也没有,被志红骂得够呛。
下午,志红正准备下楼去巡视,手机响了,是正在工地上巡视的助手张超然打来的:“冯总,不好了,清砂车间出事故了。”
“怎么了?”志红心里一紧。
“起吊行车钢梁的时候,一个农民工不注意,被悠起来的钢梁碰到头部,昏了过去。”
志红赶紧跑到车间,只见巨大的钢梁已经吊在半空,却停了下来,一群人围在车间门口。她挤进人群,只见一个工人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她问:“打120没有?”
有人说:“打了。应该快到了。”
志红问:“是怎么回事?”
“他没戴安全帽,被悠过来的钢梁轻轻碰了一下后脑,就倒地不醒了。”
“轻轻碰一下就这样了?”志红是外行,搞不懂为什么会这样。
“钢梁有好几吨重,虽然只是轻轻碰一下,力度也不得了,正好又碰到了后脑勺。人能不能醒还不知道呢。”
这时听到了救护车的警笛声。“救护车来了。”有人喊道。
救护车停到门口,下来一群身穿白衣的医生护士,初步检查后,把伤员抬上了救护车。看着救护车又鸣着警笛远去,志红还心跳不已,不知道这个事故会有什么后果。这时胡经理
开着车来了,志红说:“救护车刚走,你赶紧到医院去。”
胡建国坐在车里说:“现在你不催了吧?”说完掉过车头又走了。
志红和张超然回到办公室,她耳边老是回响着胡建国那带有怨气的问话:“现在你不催了吧?”她觉得自己是有责任。如果这个工人醒不过来怎么办?要是醒过来了但残疾了怎么
办?
张超然提醒她:“冯总,要不要告诉周董?”
“当然要。”志红说着,拨通了周凯的手机:“周董,这边工地上出了事故,一个工人被吊起来的行车钢梁碰到了头部,昏迷不醒。现在送到医院去了,情况还不清楚。”
“这个事故我们应该没有责任。”周凯说,“但是你要密切关注事态的发展,不要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
志红的泪水流出来了,哽咽着说:“也怪我,就是我老是催他们要加快进度,才会出这种事。”
周凯沉吟一会,说:“志红,这事不怪你。你千万不要再说这话了,尤其不能让外人听见。明白吗?人家正找承担责任的人呢,你倒好,往自己身上揽。”
志红做事麻利干脆,风风火火,却很少想到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只觉得努力了就会往好的一面发展,可当她看到一个强壮的小伙子倒地昏迷不醒,而且命运难料时,觉得这种结果
和自己有关,天性善良的她不禁怀疑起自己的做事方法和风格来。
志红一晚上没有睡好,第二天早上,她叫张超然打听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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