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过傻子,眼歪口斜,痴痴呆呆的。像元娘这种只是眼神有点呆的“傻子”,他还是第一次见。所以刚从那个告密者口中听到这个消息时,他第一想法就是不信。但那人说,试试便知,她的语气很笃定,所以盛老爷才答应她姑且试试。元娘没说话,他之前确实很失望。
当初,他带着盛森渊去郊外打猎,盛森渊不见了,回来时拖着一个篮子,当时他连走路都磕磕绊绊,没想到居然把装着一个婴儿的篮子拖回了营地。盛森渊当时才两岁多,根本说不清楚话,所以他们至今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找到这个篮子。盛老爷派人去附近找过,没有尸体,便猜测这篮子的女婴是被丢弃的。
那时,他和盛夫人差点想将她收作养女,不过当时他们都还很年轻,怕再生一个女儿,一碗水端不平,加上盛森渊很亲近元娘,便留她在儿子身边做侍女。
他并不讨厌元娘。
如果这一切真的只是误会,他倒不是不能知错就改。
不过,得再试试。
☆、斗艳
“你安静,不许插嘴。”他首先警告盛森渊。
盛森渊不管他,抢着叮嘱元娘:“你别老是一紧张就不说话,我爹问你什么,你就乖乖回答,别让他再有什么误会,要不然,他就会逼你走,你就不能继续留在我这了,知道吗?”
“你给我闭嘴!”盛老爷瞪了他一眼,“我逼她走?”
“……”盛森渊居然忍了。
盛老爷都没想到,今天儿子不抬杠?
按往常,盛森渊倒真有可能反驳一两句,但他刚刚才“荒唐”地闹过一场,如果继续还嘴,说不定会弄巧成拙,让盛老爷对元娘更添恶感、于是盛森渊乖乖地闭嘴,回到原位,正好是元娘一抬头就能对视的位置。他坐下来,朝元娘眨眨眼。
元娘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你听好了。”盛老爷道,“我问你,‘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何意?”
“嗯?”元娘再次露出了迷惑的表情。
盛森渊张张口,又忍住。他想,父亲的问题,恐怕另有深意。
元娘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婢子不知。”
盛夫人道:“元娘又不是渊儿,她没读过书,没听过这句话怎么回答你?你这是强人所难。”
盛森渊拼命点头附和,盛夫人说的话正是他要说的。
“不许插嘴。”盛老爷正色道。他要的就是元娘不懂,只有遇到不会解答的题目,才能试出此人的真面目。他并不需要元娘真的回答出这句话,只要她能合理地替自己解释,比如没见过,不识字,能说得出理由,就算个正常人。只要元娘不是傻子,哪怕是个普通人,他便放放水,让她留下算了。
可这时,元娘却犹豫地说:“我听过。”
她一时情急,忘了侍女该用谦卑的自称,用了她与盛森渊私下说话时的语气。
不过现在谁都忘了跟她计较这个。
“你听过?”盛夫人诧异地看她,连盛森渊都忍不住露出疑问之色。
一瞬之间,形势再次倒转,满脸呆滞像个傻子的人成了盛家三口。
盛森渊实在太惊讶了,从元娘入府以来就一直在他身边服侍,她有没有读书是不是识字他自己心里哪会没数,她怎么会学过这句话?难道是打娘胎里读的书?
“婢子是听少爷念过。”元娘垂眸答道。
“对,我平时读书常常在书房里念文章,元娘都在。”盛森渊惊喜地追问她,“你记得?”
“婢子听过,但是……婢子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元娘的头垂得更低了,十分愧疚。
盛森渊忙道,“这没关系,你又不曾读书,能记住我念过这句话,已经很了不起!”
他看向盛老爷,目光里满是得意。
这一局,谁赢谁输,答案已明。
盛老爷依旧皱着眉,他当然知道元娘没读过书,如果她真的能读书,那就更不可能是傻子了。这次,虽然她诚实地回答她不懂那句话的意思,但是她的回答却没有错,虽然说话磕磕绊绊,但元娘毕竟是仆人,不敢堂堂正正地与主人对话,也在情理之中……难道真是误会一场?
可是找他告密的人说得信誓旦旦,如果元娘没问题,这恐怕就不是误会,而是污蔑了。
“爹!”盛森渊道,“您现在该说了,元娘有没有问题?”
盛老爷看了兰丛一眼,骂道:“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
盛森渊不怕他骂,盛老爷肯这样说,就是认输了!他立刻兴高采烈地朝盛森渊拱了拱手,大大方方起身去把元娘拉到身边来坐,“我早就说过,她只是年纪小,太紧张才说不出话。她哪有什么问题?这个告密的家伙,其心可居!”
“嗯。”盛老爷并未顺着盛森渊这句试探说下去,微微一笑,“吃饭。”
桌上早就摆得满满当当,虽然有那个插曲,但饭菜未冷。
元娘紧张感一消,又恢复了那张高冷的木头脸。
不过这一次,各人悄悄看她的目光,便与从前截然不同了。
虽然元娘在盛老爷那里混了过去,可是对于仆人们而言,脑洞又开出一个新纪元。他们从来都没想过,原来,除了清高和傲慢,那种木楞还可以有别的解释……原来她有可能是个傻子啊!是啊,叫她她不应,眼里不装东西,反应迟钝……不是傻子是什么?若说是傲慢,瞧不起人,好像也没见她整过谁,原来不是不想整,是她根本没这种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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