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不大,两个人都是和衣而眠,就怕大半夜会横生变故。
林致的衬衫早就皱得不成样子,纪微澜的头还蹭着他的衣领,整个人缩在他怀里。
以前他们也有过同床共枕的经历,可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不带任何情欲的拥抱,紧紧相贴,互相给彼此取暖。
好像对方是这个漫长的冬夜里,唯一的火源。
林致嗅到他身上残留的淡而清爽的香水味,这味道似乎还有催眠的作用,或者是这样的怀抱太过让人安心了,不久他的眼皮就耷拉了下来。
林致做梦了。他梦见了小时候。那时候在林家,他几乎是被孤立的,所有亲戚同辈都不看好他能分得林家的一杯羹。
林家的小孩从生下来就被贴上了标签,标注着他们值不值得投资,未来又会有多大的价值。更何况林致还是属于这一代的直系。
他梦到自己爬上了后院的围墙,头顶是一轮满月。他无拘无束地晃着脚丫,看着月亮,仿佛伸手就能触摸到。
正当他想握住那月光,身后有个声音响起。
“林致,你又在干什么傻事?”林新理站在围墙下,抱着个胳膊,被他危险的举动气个半死,眉宇间却有藏不住的担心。
林致笑得开心极了:“我在看月亮。看啊,我就要捉住它了。”
说罢,他似乎想从围墙上站起来。
“啊啊!你别动!你动的话以后别想我理你!”林新理大声叫道。
他这句威胁显然极具分量,林致立马乖乖坐好了。
林新理稍微放轻松了些,倚着墙壁问:“月亮有什么好看的?”
“好看啊。”林致托着下巴,“看得见摸不着的东西,都好看。”
林新理听了他这话愣了几秒,随即笑出声:“这是什么话。”
林致从上至下看着他清澈冷淡的眉眼都被这个笑容染上了鲜活的颜色。他向后挪了些,朝着林新理伸长了手臂,声音软糯:“哥,接住我啊。”
林新理无奈地摇摇头,却顺从地张开了怀抱:“跳吧。我在呢。”
林致一跃而下。
可他跳了个空。在下落的一瞬间,他看见林新理消失不见了,迎接他的是黑色的漩涡。
林致从梦中惊醒。
与此同时,医生敲门进了房间。
纪微澜睡得不熟,听到动静也醒了。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林致的手。
“林先生退烧了。再留院观察几天应该没事了。”
林致和纪微澜同舒一口气。
刚刚没感觉,林致现在才发现他将纪微澜抓得死死的,几乎快要留下痕迹。
纪微澜连忙穿鞋,等他站起身,才发现林致并没有动,还坐在床上。
“不去病房看看吗?”
林致摇了摇头,掏出手机给林闻打了电话。
挂断后他对纪微澜说:“剩下的交给林闻吧。”
纪微澜更加疑惑:“为什么?”
林致起身穿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他并未立马回答问题,而是走到了窗边,拉开了窗帘。
外面正是晨曦之时,行人稀少,天空还有鱼肚白。但已经能瞧见微弱的阳光从远处的地平线上照s,he过来,足够将多日的大雪和y-in霾驱散。
林致轻声说道:“因为神明听见了。”
回家的路上是纪微澜开的车。虽然两个人的j-i,ng神状态都不佳,但比起林致,纪微澜毫不犹豫地钻进了驾驶座上。
车开上了街道,林致后知后觉地感慨:“原来快到圣诞节了啊。”
“是啊。”路上的积雪还没清扫干净,纪微澜开得谨小慎微,成排的车辆如龟速般前进。
林致还想说些什么,手机却响了。
他们讲了许多工作方面的事情,一直到车开回家了,电话才挂断。
两人并排走着。纪微澜问道:“等会儿休息下吧。”
林致使劲揉了揉脸,试图打起j-i,ng神:“不了,这两天已经耽误太多工作。我待会儿就去公司。”
他洗了个澡,从头到脚换了身西装。虽然脸色还是憔悴,可人瞧着是要j-i,ng神了些。
但纪微澜已经撑不住了,基本上头挨到枕头的一瞬间就睡了过去。
临走前,林致动作小心的帮他把被单盖严实了些,表情是他自己都想象不出的温柔。
公司这边林致和秦杨一直保持着联系。但许多重要的文件报告没有林致的签字还是不行。
快要过节跨年了,即使每天都有加不完的班,整个公司上下还是抑制不住的浮躁。
林致也不好意思批评他们,毕竟他也好不到哪儿去。
秦杨又进来给他搬来了一摞文件。转眼间,林致就被文件包围了。一眼望过去,都看不见他的头。
秦杨公事公办地说道:“林总,辛苦了。”说完拔腿就想走。
“站住。”林致从文件山中探出个头来,“过几天是圣诞节了对吧?”
“对……”秦杨从心底冒出些许不安。
林致清了清嗓子:“送什么礼物……比较好呢?”
秦杨试探性地问道:“是送给纪先生?”
林致不自在地顿了几秒,点了点头。
“看纪先生喜欢什么。
林致皱了皱眉,寻思了一会儿发现他真的对纪微澜的喜好毫无了解。
秦杨还在哪儿絮絮叨叨:“我看纪先生年纪不大,跟您那些就爱奢侈品的小明星肯定不一样……”
他话说一半就被林致恼怒地打断了:“什么叫我那些小明星?你掰开手指头数数,我是不是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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