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的朋友不多,您为什么会和他建立友情呢?”克里斯蒂安中尉觉得安迪的口气有种不由自主地夸耀的味道,顺着他的语气问道。
“二年级的时候,理查德·威尔要找他决斗,因为他的女朋友要求分手,理由是她已移情别恋,心仪对象就是比她还小一岁的格恩。她说她只是单恋,但已经不能继续与理查德交往。”
我要问的不是这些青葱往事,克里斯蒂安中尉想,但他还是被吸引了,“后来呢?”他问道。“我不知道英国大学里学生之间还允许决斗。”
“原则上是不行的,校方严令禁止,但在学生中仍然保留着这一传统,而且被看得相当严肃。”安迪说道,“我记得很清楚,那天中午在校园餐厅里,理查德带着他的两个朋友走到格恩的餐桌旁,把手套丢到他面前,指明要用□□。他用轻蔑的口气挑衅说,只要格恩当众单膝跪地向他行礼,就放过他。在我看来,他太欺负人了,理查德不久前刚代表伦敦大学参加校际s,he击比赛,获得了冠军。”
“他怎么处理?”克里斯蒂安中尉饶有兴致地问,心想之前盘问的其他两人怎么没提这桩事。
“格恩转过头,问有没有人愿意做他的证人,我不知怎么就过去了。”安迪说,“他对我露出一个微笑,然后就向理查德提出两个条件,第一是他不想公开,必须选择僻静的地点,第二是如果他赢了,理查德今后见到他要绕着走。”
“这么说来,您看到了他们的决斗?”
“正是,我有幸在场。”安迪笑着说,“当天他们选了一个幽静的风景区,我很紧张,理查恩别想完好无损地回来。按照规矩,作为被挑战的一方格恩有权先开枪,但双方都到场后,他说:‘我该给你一个赢的机会。’然后提出,把两把□□都彻底拆卸成零件,同时动手组装,先装好的一方有权立刻s,he击。理查德同意了,态度傲慢。但是当格恩举枪瞄准的时候,他手上的活连一半都没干完。接着他就挨了三枪。”
“三枪?”克里斯蒂安吃惊地问,“他死了吗?”
安迪·伍德耸了耸肩,“他没事,只是左耳和右耳各多了一小块擦伤,手里的半只枪也被打飞了。半个月后他就转去了爱丁堡大学。有人来问格恩是不是因为决斗,理查德难道输了?他不回答,不承认也不否认。此后我成了他的朋友,我想是因为他注意到我也什么都没说。”
“感谢您分享这么有意思的故事,”克里斯蒂安中尉说,“可惜我是在为医学杂志供稿。据您所知,格恩医生在大学时期就对催眠术感兴趣并开始学了吗?”
“学校里没有催眠课程,但他好像对我谈起过有关的理论。”安迪思索着,“您为什么不问问他本人呢?也是,他很低调,可能不会多说。他有段时间看了不少讲催眠的书籍,像是有人在指导他。”
“您怎么能确定有人教他呢,是学校里的教师吗?”
“我想不是,否则我们早就有相关的选修课了。”安迪答道,“格恩看的书籍是由浅入深的,顺序排得很讲究,他还有一些笔记,所以我想,他是在系统地学习。”
“这么说,教他的人在校外。”克里斯蒂安说道,“您讲的线索很有帮助,他常常离开学校吗?您知道校外可能是谁给了他这个领域的熏陶?”
“我想到一个人,”安迪说道,“格恩曾带我去过伦敦西区的一家餐馆,很有格调,所以后来我又去了几次。有一回,我看到他和一位东方女性单独在那里吃饭交谈,很融洽。他向我介绍,说她是一位j-i,ng神科医生。我不太会判断东方人的年龄,只觉得她看上去年长一些,大概三十多岁,不过很漂亮。”
“那您怎么会认为可能是她呢?”克里斯蒂安问道,“您后来还见过他们在一起吗?”
“格恩在和她用中文说话,而他的笔记有一部分是使用中文写的,我看不懂。”安迪说,“我有一阵子怀疑他交了一个比他大的中国女友,但没往心里去。后来,毕业典礼上,我又见到了那位女性,她和格恩的父亲坐在一起。”
“这么说,她的地位还是很重要的。”克里斯蒂安说道,“您还有关于她的其他信息吗,名字、身份?”
“您不了解亚兰蒂尔这个人,他不想解释的,别人休想打听出分毫,”安迪摇摇头,随即站起来,“不过呢,我倒是保留了一张合影,昨晚我把大学时的照片都找出来了。”
“我很想看看。”克里斯蒂安中校说,这可是意想不到的收获。
安迪拿出一个硬皮的相册,小心地翻了几页,有几张是和亚兰蒂尔一起照的,两个人都嫩央央的。接着翻到他提到的那一张,上面有三个人,除了穿着学士服的安迪和亚兰蒂尔,旁边还站了一位东方女子,身穿旗袍,鹅蛋脸,秀丽典雅,看上去确实年龄稍长。
“我能借用一下这张照片吗?只是翻拍,还有那一张。”为了掩饰用意,克里斯蒂安又指了指另一幅照片说,“您放心,我写的文章里不会有任何虚构的成分。”
“没问题,”安迪大方地说,“格恩可能会抱怨,不过这能提醒他该给我打个电话了。”
他们又谈了一会儿,安迪所知主要是校园内,至于其他,亚兰蒂尔与他分享的也只限于学习笔记。克里斯蒂安不久就起身告辞。两小时后,他把照片还给了安迪,许诺说文章在杂志刊登后会寄给他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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