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才安了窃听装置,今早她就出门了,还打电话,究竟是怎么回事,陆军搞砸了吗?费里安中校思忖着,他拨通了莫里斯少校的号码,向他询问。
“不可能被察觉,”莫里斯少校说道,他对自己的人很有信心,“目前监听情况正常,房子里有三个人的脚步声,但只有两个人在说话,没有异状。”
“那他们说了什么,女佣为什么出门?”费里安中校问。
“按照合作协定,每天的录音带会在复制后,于晚上十一点交给你们一份,请您等候吧。”莫里斯少校说,他控制着自己不要露出生硬的语气,他对此次合作十分抵触,“如果您着急,我目前所知是,她是因为洗涤剂用完了。”
明天,明天她还会打电话,但愿我们能听到她说了什么,费里安中校想。
亚兰蒂尔采用前期治疗时的模式对待李默梵,就好像他依然不能说话,意识还没回归。他不时对他说话,让他多活动,其实是练习走路,然后陪他在书房画画,有时提出一些小要求。他语气柔和,说的都是中文,军部会为了翻译问题多伤不少脑筋。
想到戴芬,他心里就升起内疚和思念,她是如此担忧和为他着想,想到她在与伏尼契将军周旋,他就无法不牵挂,当然,还很不自在。他告诫自己现在该想的不是这些,必须收敛心神。从戴芬的叙述来看,陆军已把他列为危险分子,处处提防。他们还不了解他和林雅的真正关系,否则情势会更不利。目前,陆军仅仅是因为在等待,觉得他还有最后一点利用价值,才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但这能维持多久呢。
李默梵画了一张小画,推过来给他看。可能是发觉了他在出神,用漆黑晶莹的眼睛无声地询问。亚兰蒂尔轻轻握了握他的手,算是回答。“你画得很有意思,这是江边的日出,红色的太阳,其实用金黄色也不错,你可以再试试用青色画山峰,比绿色自然些,这只鸟有点大,银灰色可能比棕色更漂亮。”说着,他用银灰色的笔画了一只小些的鸟。
李默梵觉得自己仿佛又成了十二三岁的孩子被哄着,亚兰蒂尔明显轻车熟路,这就是过去几个月来他们的相处模式,他有那么小吗?他尽量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分散注意力,忽略心里紧迫的恐惧感。他又新拿过一张纸,重新画了起来。
亚兰蒂尔在头脑中勾勒着他们的逃离计划,时间、路线、每个细节、不可知的变量,以及新增添的不确定性和可能导致的后果。他把戴芬想的办法也纳入计算中,分析利弊。他对戴芬的想法有些动心,因为最大的好处是,前后的过程只有两三个小时,李默梵不必面对边境检查站的审视和盘问,关卡上的工作人员是不敢检查伏尼契将军的座驾的。
早上他对李默梵分析了情势,但没有说出心中最大的隐忧,就是李的j-i,ng神状态。催眠治疗只完成了一部分,李的状态不够安定。如果要离开,飞机场和火车站都不能去,那里的检查会是最严格的,李的年龄和外表都使他容易被注意到。即使登上了飞机或火车,德国警方想让目的地国家配合在机场或车站抓一两个要犯,还是不难的。此外,从柏林出发,夜间没有航班和车次,而白天,一旦军方听不到屋子里的人声,就会发觉已经人去房空,马上展开追捕。所以开车通过边境是最好的办法。但是,如果李默梵在面对哨卡的盘问时表现出恐惧或者慌张,仍然会使得危机突然降临,前功尽弃。而且他还是担心李的心理能否承受整个过程的压力,会不会留下过深的y-in影。他接着又想道,如果采用戴芬的想法,让李单独在后备箱待好几个小时,也会是极其糟糕的。不过也许到时可以给他打一针,让他睡过去。
他来回思索着,每个因素或细节上的失误都可能会导致失败,而他不能让失败发生。他自己准备了两个方案,戴芬又提出了一种,但无论用哪一种,他都必须在动身前给李默梵再做几次催眠,这是有可能实现的,毕竟卧房里没安窃听器,而书房里只有一枚。他想,至少三次,不能再少了。他看了看日历,距离下下个星期一还有整整十天。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星期五上午,莱丝丽到各色商店去采买食品杂物,两名便衣暗探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他们看到她进进出出,行动和神态都与几个月来没什么不同,提着丰盛的收获回到车里。
“她现在该去打电话了。”其中一个说,就像在证明这句话似的,雷诺轿车驶到了邮局。
“妙啊,”另一名暗探忍不住说道,他们在此是有埋伏的,“鱼儿进网了。”
莱丝丽走进邮局。因为是郊区,邮局的规模比较小,长途电话间有两部电话,此刻都有人在使用。她看了看表,十点了,而与戴芬通话只要用市内电话就够了,她转身走进了市话间,选了一部空着的电话机。
两名暗探坐在外面的车里,都有些傻眼,费里安中校最近脾气可不怎么好。一个人先反应过来,捅了捅另一个,“赶快通知负责线路的人,把监听装置转到她用的那条线上,说不定还来得及。”他们下了车,一个人奔向另一部没人用的话机去拨号,另一个到柜台去询问莱丝丽正使用的那部电话是什么号码。
莱丝丽把电话打到了格林伍德咖啡馆,在报出了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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