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是小孩子了,他知道自己的变化有多大,那师尊呢……师尊……有没有变化?
他现在的样子不能在像以往一样撒娇了,师尊……可还会喜欢他?
他沉浸在自己纷乱的思绪好一会儿,却终于还是抵挡不住想要见见师尊的渴望。
于是他朝着一个准确的方位慢慢走着,在快要走出丛林时,他听到了熟悉的歌声隐隐的水声,在往前几步,视野陡然开阔明亮起来。
所以面前的情景也就此被他尽收眼底。
水流和缓的小瀑布下,一汪清澈的泉水里,一个清瘦赤/裸的背影,无拘无束地享受这沐浴时光,一会儿在水中懒散游弋着,一会儿又孩子气地在瀑布前尽情冲刷着身体,许是洗的高兴,山野无人,那人还轻轻唱起歌来,听不出歌词,就是很悠扬简单的调子,却由他唇瓣吐出来之后,多了一种魅惑人心的力量。
像是哪里冒出来来的山野j-i,ng怪。
北涯本要喊出口的那句“师尊”鬼使神差地又被咽了回去,跟着连呼吸也放轻了,他倚在树干后正想着自己打扰了师尊沐浴应该立刻离开,可脚仿佛生根了一样,怎么也迈不动。
听着好像近在咫尺的水声和歌声,北涯本来低垂着、端正自持的目光不知何时偏了,他不知何时无意识一般抬起了眼睛,视线牢牢地跟住那水妖一般的身影,不偏不倚,一眨不眨。
他无法形容他现在的心情,他觉得额头有些发烫,胸口那里砰砰跳得很剧烈,可除此之外,他能感觉到自己非常冷静清醒,他能清楚记住目光所及那具美玉般的躯体每一寸曲线。
连同瘦削的肩胛骨,j-i,ng致玲珑的锁骨,两点沾水的红缨,腰线下移处那比之瘦削身体显得有些过于挺翘的臀部,那双修长如竹的腿……每一个地方都让他觉得j-i,ng致美丽得恰到好处。
……让他想亲吻,想细细描摹。
这个念头一出来让北涯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他……刚刚在想些什么……
北涯喉结上下急剧攒动着,他的目光依旧没有移开,额头上的发热蔓延到全身,他觉得身上每个地方都说不出的难受,他觉得自己有些奇怪。
从未有过的奇怪感觉。
他想默念清心决来平复奇怪的感觉,但是那飘渺的歌声却打乱了他的思绪,他脑中走马观花着,闪现的还是他师尊的模样,从相遇起他就牢牢记住的所有样子。
从第一次见面,他凭着天生的好视力判断出那人在戾气十足表情下的怪异的心软,顺利赖上这个人,到一路上那人对他无微不至的体贴宠溺。
越是回忆奇怪的感觉越是强烈,他开始强迫自己回忆更深的过去来使滚烫的心冷却。
他没有家,没有名字,他生来就是村民口中“歹毒没人性的怪物”“作孽的天煞孤星”,他起初不懂,最后也渐渐在闲言碎语中明白了他的身世,一位独身的孕妇难产而死,被丢入了乱葬岗,两个月后误闯的村民却看见了本该同孕妇一同死去的胎儿竟然从母亲肚子里爬了出来,无知无觉靠着吸食母亲血液存活了下来。
多么不详,多么离奇,又多么令人恶心的降生,没有人收养他,但就是奇迹般地,他仿佛死不了,他聪慧得仿佛生而知之,靠着微弱的意识活了下来,还硬生生地长到了十三岁,成为了全村人又恨又怕,盼望会立即死去的小怪物。
在被村里人辱骂虐打时,他真的憎恶过全天下所有活着的生命。
他心心念念的愿望是变得强大,站到巅峰去,变得不受任何人欺侮,变得可以欺侮任何人。
在应涵来到之前,他一直居住在黑泉洞,那天灭村,他也在场,但他躲进了山林里,在山野里长大的他完全不惧怕被揪出来,他可以伪装任何一种动物,他冷眼看着那些曾战战兢兢也要恶意欺侮于他,恨不得能杀掉他的村民们被一群人屠戮,他并不开心,他想自己解决。
然后应涵出现了,他藏在灌木丛里默不作声窥探着,他对人的情绪天生敏感,他自然感觉到了这个一身红衣模样比他见过所有人都要好看的男子,在悲悯,村子毁了,黑泉洞被先前那一行人占领了,他决定给自己博一条后路。
他假装成了村子里的人,他哭诉着想让应涵觉得对不起他,他成功了。
他跟着这个人得到了黑泉洞最大的秘密——蕴毒珠,这个能让他更加快速地强大起来的东西,这个带给他一切不幸的东西。
蕴毒珠为什么认他为主,孕妇被扔去的乱葬岗就在黑泉洞旁边,而蕴毒珠每过百年灵气就会散逸出去一次,就是这一天,恰好有一个快要死去的天生剑胎体,两相一拍即合,只剩一口气的婴孩儿吃饱了灵气,重新活了过来,然后无意识地吸食尽了母亲的血液。
这个事实并没有安慰到他,应涵的拯救也并没有改变他的愿望。
他是对这个把他带出原家村的人心生好感,他是贪恋这个人怀抱中的温度,他是喜欢这个人轻轻念着他随口起的名字,唇瓣微微撅起的温柔模样。
但他并不觉得他心中的灰暗就此被全部抚平。
他的伤痕就是存在过,这个世界就是对他不公。
他就是一个生而不详,靠吸食母亲鲜血而活下来的怪物。
他没有被人接纳过,但如果有人接纳了他,那么就要永永远远接纳他,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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