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宫外自有人手接应你回大幽。”
说这话时神无真已经是泪盈于睫,强忍着的样子无限惹人怜爱,不自觉地,燕云哲竟然又像从前一样抚上了她的头顶,等到反应过来时,二人都是一愣。
“我……”瞬间,燕云哲如被烫一般收回了手,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阿哲,”神无真眼里闪着泪花,却灿烂地笑着,“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这一世是我欠你的,只盼还有下一世,我们不再是天潢贵胄,不再生而为敌……到时候你还愿意叫我一声‘真真’吗?”
“真真……”
神无真死死地抱住燕云哲,将头埋入他那宽厚的胸膛,似乎再过一刹那就永远失去他了,“阿哲……阿哲……”
突然,燕云哲身形一动,神无真抬头,发现他手上正接着一根鞭梢,鞭梢的另一头,赫然正是月爵。
“放肆!无真殿也是你一介奴婢说闯就闯的!”神无真张口喝道。
“四殿下恕罪,主子下了令,奴婢不敢不遵。”月爵面无表情,只死死盯着燕云哲。
“你的主子?你的主子难道不是父皇么?本宫可不记得父皇说要处死阿哲!”神无真鲜少在燕云哲面前露出这样严厉的样子,然而不难发现,这个样子对她来说也是驾轻就熟的。
无真无真,没有什么是真的,神无真最会的,无非就是骗人罢了,只可惜大多数人都不明白这点。
“你可想清楚,若是违背了父皇的旨意,你家那位又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月爵动作一滞,却还是没有放手的意思。
“月爵,你若非要杀了阿哲,就踏着本宫的尸首杀!”
月爵终于一翻手腕,收回了鞭子,“奴婢有罪,这就去刑堂领罚。”
随着月爵的离开,宫殿里又一次安静了下来,神无真擦干脸上的泪水,道:“阿哲,你还是得走,她不会放过你的。”
燕云哲此刻被那一鞭子震得气血上涌,内息一片混乱,只是不解地问:“她只是个奴婢,怎敢如此对你?”
神无真凄冷地嗤了一声,“和倍受宠爱的兄长姐姐们比起来,我算哪门子主子呢?当年也是离家出走遇见的你,后来三姐寻到了我,说你是燕老帅的嫡长子,叫我嫁给你好窃取情报,我不想的……可我不想继续当父皇眼里的废物了……你可知道,整个七洛皇宫,没有比无真殿更小的宫室,也没有比我神无真更软弱无能的主子了……”
看到神无真两厢为难故作乖顺的样子,燕云哲心中一疼,却不露声色。
“阿哲,我真恨你,如果你能对我差一点,能不那么爱我,或许现在我就不会那么难过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快走吧。”
“不用了,真真,放心,他们不会杀我的。”燕云哲不忍看她这个样子,终于开口说话,“和谈结束前,我死不了的,放心吧。”
“真的?那太好了!阿哲……”一边说,一边已经紧紧抱住了这个与她同床共枕三年的男人。
无极宫——
虽然只是配殿后的小院子,一桌一椅却华贵大气,葡萄藤上结满了葡萄,院边的水渠中湃几个西瓜,中央摆放了一个青花瓷缸,缸里养了几条龙鱼,正悠然自得地游来游去。院子的一角,一身黑衣骑装的月爵正跪在葡萄藤下。
“知道错在哪儿了吗?”一道清雅却不失浑厚的男声自卧房响起。
“奴婢不该违抗旨意,擅自做主。”
半晌,男声没再响起,月爵以为那人不再搭理自己,直到卧房传来一声叹息,“是杀了敌人泄恨好,还是把敌人变成自己的一条狗,让他一辈子卑躬屈膝讨好取悦自己好?”
月爵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为什么一向雷厉风行的主子在燕云哲这件事上讳莫如深,原以为是主子放不下,却原来是早就看穿了四殿下的打算!
“你看不透也是正常,你若看透了,就不再是我的奴才,而是和无心他们一样,成为我的孩子了。”男人的语气似乎带有一丝戏谑,不过月爵却丝毫不为这小小的讥讽所动,只是恭恭敬敬地答道:“奴婢受教。”
而就在此时,一只通体洁白如雪的海东青,已经飞掠过金银泽,翻过高山峡谷,飞抵历经战火焚烧恍若人间浩劫的琼州,落在了一座不大不小,于一众营帐中毫不显眼的帐篷上。
侍卫接过海东青,取下密信,匆匆步入帐篷。
“留燕云哲,杀燕击天,无心我儿携无真北上,和亲于大幽元帝。”
骨骼修长的手捋了捋信纸,那信纸竟全部碎成粉末,抖开了粘在衣服上的纸屑,女子起身走到鸟笼旁,逗弄那只刚送完信的海东青。
“月爵,月爵,你可是被留下了……也好,上京,我始终要自己面对。”
作者有话要说: 嘘……
☆、风波起
虽说是和谈,军队还是在调度,该操练的还是继续操练,如此一来,不论是七洛还是大幽每日的军费都是不菲,和谈自然是越早进行越好,只是这次大幽再没有那么傻,不等到结果绝不敢撤军。
神无真领着和亲队伍赶了十几日的路才到了琼州,这边人一到,那边就撤了一大半的军队,直让神无心冷笑道:“小妹可真是一顾倾人城!若让你那未来婆家知道你就是下那道屠城令的人,不知道会不会把你吞吃入腹呢!”
神无真只是温驯地垂下臻首,额间的墨玉华胜衬得那张娇颜愈发温婉可人,“三姐莫要取笑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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