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他自尊心强,不可能主动提起这种事,顾泽言心里还是有些懊恼,他尴尬地收回手:“其实你没必要瞒着我,我不会觉得你丢脸嘲笑你,如果下次再发生这种事,当然我不是说你还会被女人打……不,我的意思是,如果以后再有人欺负你,你跟我说,我不会放过他。”
越辰啪的关了笔记本,一脸这么中二的台词你也说得出口的凝重:“你觉得我应该找别人给自己出头?你不要把我当女人好么?”
我没把你当女人,虽然我很希望你是女人,但你不是,我也会尊重你不是女人这个事实,顾泽言突然有点解释不清的手足无措,只能低头不语。
“安格非他们怎么样了?”
“不清楚,不过他应该有分寸。”顾泽言锁紧眉头,似乎在思索什么,越辰看他今天有些失魂落魄,难得挺好说话的,不由小心翼翼地试探:“你能不能别管他们了?”
顾泽言正在想怎么好好管管那两人,闻言一愣:“什么?”
“这毕竟是他们两人的事,你能不能……”越辰想了想怎么委婉地表述少管闲事:“你能不能让当事人自己做决定?不管结果如何,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你觉得我管得太多么?”
岂止太多,都管到太平洋去了好么?越辰垂下眼,做好了他下句就冒出我是为他们好的准备,点点头。
“我是为他们好,”顾泽言盯着对方垂下的脑袋,那一头黑色短发莫名地让他想起一种说法,据说人的头发和x_ing格有关,发质越是硬硬的扎人,x_ing格也越倔强的很,他神使鬼差地抬手揉了揉那头发,果然一点都没有细细软软的感觉,顾泽言突然笑了:“好吧,听你的。”
直到卧室门被关上,系花才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被揉乱的头发,一脸迷茫。
为什么要听我的?你脑子瓦特了?
客厅里,紧张的对峙已经到了临界点。
“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走呢?”
“我为什么要放你走?”
安格非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何卓郁,我以为你这两年能有长进,看来我还是想错了。好,我们直接把话说清楚。两年前你是我的累赘,但现在我是你的包袱。你就没意识到我们的身份一直没对不上号过吗?”
青年定定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困惑:“累赘?”
安格非拍了拍右腿,“还有,一个男人?还是伤残人士?就算你不介意,我介意。你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你是公众人物,我觉得站在你身边真是各种压力,能体谅一下我的自尊心——唔……”
何卓郁突如其来地俯下身吻住他,安格非被迫向后仰了仰头,他皱起眉,又是这招,你除了撒娇,也就会这招。
只在齿关外徘徊的亲吻,像极了猫咪的舔舐,安格非既不拒绝,也不回应,何卓郁似乎感觉到了对方的僵硬,他抬起脸,他的表情也如同这个吻,温顺而执着,声音却有一丝颤抖:“你真的不要我了么?”
安格非扭过头正想推开他,脸上突然一凉,大滴大滴的液体落到脸颊,眼睑,柔软冰凉的温度,却刺得眼睛一阵生疼,直直疼到心里去。
“其实这两年我已经变了很多,我不会再乱发脾气,也不会再把高兴不高兴写在脸上了,我一直在改,只有一个我改不了……我一直在找你……可是我还是够不上你的标准,在你眼里我一直都是小孩子,可我已经尽力了……”
何卓郁的声音有些哽咽,他闭上眼,眼泪仍旧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他低头捂住脸,唇边露出一丝苦笑。
“……你走吧。”
安格非告诫自己不要回头,然而走到门口,还是不争气地回头看了一眼。
他的男孩在哭。他记得以前他说过,他那张脸一哭就容易被当成女孩子,容易被欺负,所以懂事以后再也没流过眼泪。
何卓郁安静地蜷缩在沙发上,脸埋进膝盖,不时发出抽泣的声音,他抱住膝盖的手指长而苍白,透着大病初愈的病态,再不是他记忆里纤细却健康的色泽,安格非甚至有种感觉,自己就这么走了,他再也不会好了,心如死灰,了无生气,就像当初自己在病床上醒来听到右腿终生残疾的报告单一样。
何卓郁很久都没听到关门的声音,但他依旧不敢抬起头,他生怕对方是悄无声息地离开的,直到一只手揽过自己的肩膀,他听到上方一声长长的叹息。
“别哭了,小郁。”
何卓郁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眼睛还有些红肿,安格非摸了摸他的睫毛,嘴角露出一丝无奈又妥协的笑容:“你真是,永远不让人放心……”
青年像抓住救命稻cao把脸深深埋进对方的怀里,安格非轻轻拍着他的肩膀,笑容在何卓郁看不到的角度,多了一丝苦涩。
笨蛋,说你像小孩子你还不服气啊,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
“听说你去看了这期《最佳现场》的录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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