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同常人,秋月被他一瞪,顿时往后倒退了半步。
她强稳心神,道:“陆大人,奴婢是奉太子妃娘娘的懿旨行事,还望大人能够体谅。”
见陆行舟没有说话,秋月心中稍安。
不管什么狠角色,总不至于不给未来的皇后面子。
“夜已深,奴婢还要回东宫侍奉娘娘,不打扰大人办案,奴婢告退了。”秋月说完,给身边的人使一使眼色,匆匆从陆行舟身边绕过。
“大人……”黑衣侍卫小声问。
“照规矩办。放他们进来的人,同罪。”
“是。”
黑衣侍卫得了命令,略一颔首,提刀便往外追去。
等到所有人都走远了,陆行舟这才弯腰进了牢房。
地上的人早已没了活气,脸上被小太监用刀横七竖八的划了许多血道子,看起来更像一个鬼。
查封赵府的那天,是陆行舟亲自带人去的。
他记得,盛元宁出来的时候,走路都不太稳当,眼中似乎有泪,却死死咬着唇不肯哭出来。
等到他在大理寺提审一干人等的时候,盛元宁像个一个木头人。
陆行舟没想到,再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成了一个死人。
“大人,已经妥了。”跟随陆行舟多年的黑衣侍卫没想到,向来高高在上的陆大人,竟然蹲在地上给盛元宁的尸体擦拭血迹。
大概是大人在验尸吧。
“死因是中毒,我已经查验过了,没有疑点。”
陆行舟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用衣袖把盛元宁脸上的血迹擦干净了,脸上的伤痕依旧触目惊心。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陆大人对一个犯人如此留意,“大人,您与盛元宁是旧识?”
陆行舟眯了眯眼。
旧识,算不上。
那时候的盛元宁,满心满眼都是状元郎赵琰,哪里看得到旁人?
他却清楚的记得,在皇觉寺里的惊鸿一瞥。
“前日查抄穆王府的时候,是不是有副寿材?”陆行舟收起回忆,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是,我找人看了,是上百年的金丝楠木做的。”
“用那个替她收殓。”
收殓?
大理寺抬出去那么多死人,这还是头一次用寿材收殓的。
何况从前的死人都是往城外乱葬岗一扔了事,这百年金丝楠木棺材往乱葬岗一停,当夜就能叫人扒得连颗钉子都不剩。
想来盛元宁的父亲是名满天下的大儒,或许大人曾经受过指点,有师生之谊。这样想,也就说得通了。
继续问,“大人,属下该将盛元宁安葬在何处?”
陆行舟眯了眯眼:“皇觉寺的后山有颗老榕树,葬在那里就好。”
皇觉寺?
这是本朝的皇家寺庙,陆大人竟然要将一个人犯葬在皇觉寺?
不过,以陆大人跟皇觉寺的关系,方丈应该没意见。
黑衣侍卫见陆行舟对盛元宁的身后事如此上心,心中不由得起了玩意,道:“大人,用不用请寺里的师父做一场法事?”
“那倒不必。办完这些事,你带封信去西北。”
黑衣侍卫心头一凛,正色道:“这就要接废太子回来?”
陆行舟却是风轻云淡。
“监国太子这个位置,该换人了。”
第2章
花瓶
一到十月,蓁蓁苑里就挂满了沉甸甸的金桂。
盛元宁午睡起来,一直望着桂花发呆。
院里栽的桂花树是本地不常见的柳叶金桂,香气比寻常桂花更清新淡雅,是她出生那年,爹爹从南方带回来的。
回到这座小院,闻到这熟悉的香气,前世那些无比猛烈的画面更像是梦。
她自小就是家里的娇女,万事皆如心意,十五岁嫁给状元郎赵琰,婚后夫妻恩爱,却不想他卷进了夺嫡旋涡,犯下通敌卖国的罪行,他逃了,自己身死大理寺,爹娘也被她连累得死于非命。
没想到,再次睁眼,竟然回到了从前。
“赵琰。”
盛元宁轻轻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旋即闭上眼睛苦笑。
上天既然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也是老天爷觉得她前世选错了路,
这一世,与他不要有瓜葛的好!
眼下她刚满十岁,还是盛府娇养的三姑娘,比起赵琰,更为担心的,是府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堂姐盛元柔。
元宁病倒在榻上的这一个月,盛元柔日日都来看望她。
看着这个前世把自己一家置于死地的堂姐,元宁每次都恨不得拖着病躯扑过去,亲手掐死她!
只可惜她在大病中,使不出一丝力气。
或许,把盛元柔掐死,太便宜她了。
唯有让盛元柔和自己一样家破人亡、肝肠寸断,方能解恨!
“姑娘,把纱帘放下再看吧!”丝绦见元宁又站在窗户面前发呆,忙拿了一件青缎掐花的外裳给她搭上。
小丫鬟心里愁得很,前几日姑娘意外落水得了风寒,险些熬不过去,若是又吹着凉风可怎么是好?
看元宁依旧盯着桂花树不言不语,丝绦又道,“姑娘,要不我去院子里剪几支好的,装在花瓶里,咱们坐在屋里看,好不好?”
元宁回过神,见丝绦一脸担忧,回过头抿唇一笑,“好是好,不过我房里的花瓶都不好看,咱们上大姐姐那去,问她要一个。”
大丫鬟碧玉端着果盘走进来,忙放下果盘,道:“姑娘寒气入体,还是不要出门的好。若是有事,我去请大姑娘过来说话。”
大姑娘元慈是盛府的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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