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川渊看了一眼在自己面前撒娇的大女儿,心里一阵疼惜,这个女儿是嫡出,不仅生的温柔可人,更是惯会哄人,所以平日自己总是对她多有宠爱,今日听她这么一说,便有些动摇。
谢氏冷了冷眼,对一旁的婆子说,“还不快把这恶奴给拖下去。”
方氏闻言欲要站起身,却被自己身后的刘妈妈按了按身子,夏川渊正好借机掩过了夏梦凝的事情。
“母亲,不知这奴才何事惹您生气了?”
夏梦凝微微笑了笑,看样子这事情他是非搀和不可了,也罢,多一个也好玩的多。
“爹爹有所不知,前几日母亲头痛不止,这付妈妈虽是妹妹身边的妈妈,原本却是母亲身边的陪嫁妈妈,听说母亲头痛便赶着来漪澜园伺候,本也没什么大事,今日妹妹可能觉得心有不甘,便前来跟祖母说了,祖母便要惩罚她。”
夏梦溪的一番话说的字字清楚,期间夹杂着感叹的无可奈何,仿若这件事是梦凝心胸狭窄,故意前来告状一般,又不说清楚祖母惩罚付妈妈的缘由,便是想跟夏川渊说自己母亲的难处,不可以忤逆长辈。
果然,夏川渊的脸色不好看了,看看神色委屈的大女儿和正室夫人,便有些严肃,可他毕竟是小辈,不敢拿自己的母亲怎样,所以便把矛头指向了站在中央的夏梦凝。
“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语气间俨然换了一副口气,和刚才的判若两人。
夏梦凝眨眨眼睛,水雾朦胧般的翦水秋瞳立刻变得惊恐万分,“姐姐如何这样说凝儿,凝儿昨日刚醒来便不见了贴身的付妈妈,问了丫头才知晓付妈妈原来是去母亲的园子里伺候了,凝儿心里不敢有半分埋怨,只觉得如果凝儿清醒着也愿意让付妈妈去伺候母亲,毕竟母亲园子里的丫头婆子虽多,却也不及陪嫁的贴心,可惜凝儿身边只有珠莲一个丫头,要不然也愿意把其他的丫头都送到母亲的园子里去,姐姐为何要这般说凝儿,凝儿实在……实在是……”说着,身子晃了晃,一旁的珠莲立刻走上前扶住她,夏梦凝微微闭了闭眼睛,伏倒在地,双眼含泪的看着坐在上面的夏川渊,“女儿知道自己没有福气,不能承欢祖母和爹爹膝下,可女儿的心是什么样的,难道连爹爹都要怀疑吗?”
夏川渊的心仿佛被狠狠一震,悠悠然想起以前也有女子跪倒在自己面前声声哭诉,是啊,葛氏和凝儿都是老实本分之人,为何自己偏偏要去怀疑她们呢,想到这,不禁软下心来,“爹爹哪里会怪你,你是个孝顺的爹爹知道,快起来快起来,伤刚好别跪在地下。”
夏梦凝飞快掩过唇角的一丝冷笑,被珠莲扶起身子时不忘向一边的夏梦溪抛去一个轻蔑的眼神,当然,这眼神掩饰的极好,只有夏梦溪会看到。
“你胡说!”夏梦溪看到那个轻蔑嘲笑的眼神,素来在府里最呼风唤雨的她怎么能容忍一个庶出的夏梦凝在自己面前耍威风,“爹爹不要听她的话,她是诚心的来找祖母告状的。”
夏川渊皱起眉头,“坐下,女儿家怎么能在长辈面前大呼小叫?”
夏梦溪哭哭啼啼的不依不饶,“爹爹你怎么能容忍这么个庶出的贱种污蔑母亲……”
屋子里的人皆是浑身一抖,这大小姐平日温柔端庄,怎的今日竟然口出污秽之语,果然,那边的谢氏立刻重重的喝,“跪下!”
夏梦溪被吓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祖母……”
“你好歹是丞相府的嫡出大小姐,怎么能学那等泼妇行径,你要是不要脸,我们丞相府还要脸呐!”
夏梦溪只是伏在地上低低的哭,方氏揪着帕子看了看,站起身软言对夏川渊说,“老爷,今日之事都是妾身不对,求老爷饶过溪儿吧,这一屋子的奴才,让溪儿这样跪着,以后传出去溪儿还怎么做人啊?”边说着,便用帕子拭着眼角。
夏川渊咳了咳,对身边的丫鬟说:“还不快把大小姐扶起来?”夏梦溪扶着丫鬟起身,狠狠的瞪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夏梦凝。
“姐姐莫要怪妹妹,”夏梦凝走到夏梦溪身边说着:“妹妹今日真的不是来找祖母告状,不信你瞧,妹妹还特地带来了这美人泪来给祖母看,这美人泪是祖母送给我的我一直交给付妈妈打理,如今这美人泪开的格外好看,里头付妈妈的功劳可小不了呢。”边说,边走过去端起那盆美人泪走到谢氏身边。
正在这时,一旁的陈妈妈却忽然抖动了几下,口吐白沫翻倒在地。
一屋子的人都没想到有如此变故,谢氏却沉稳,“快,把她扶到榻上来。”又吩咐身边的丫鬟“快去找吴大夫。”
方氏觉得事出蹊跷,忍不住抬眼看了看站在那边的夏梦凝,可惜后者正在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看不见表情。
很快,吴大夫就被请来,先是仔细的查看了陈妈妈的病情,便站起来走到一旁的桌子上写了药方,“按这方子去抓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服用两日便无大碍了。”
丫鬟拿着药方走出门去,谢氏忙问:“吴大夫,我身边的陈妈妈是为何忽然晕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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