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头杀戮过人命的妖兽,只怕是出洞觅食,恰好偶遇那不知缘何入山的女子,送上门的食物断无放过的道理。
妖尊心知若是跟丢了,那女子绝无生路,当下不敢稍迟,尽全力追赶。
那巨兽风驰电掣地夺路狂奔,正如妖尊能感应到它的妖气一般,它也从妖尊身上嗅出不同寻常的味道,自忖不敌,仗着对林间地形熟悉,左拐右绕,上蹿下跳,却怎么也摆脱不了妖尊,愈发心浮气躁起来。
它不觉转头后望,一时耽误警觉前路,说时迟那时快,堪堪一分心,脚下立时被某物牢牢牵绊住,那巨兽本来速度极快,此刻理所当然地重心不稳,猛向前扑倒,“轰隆”声后,硬是在林间砸出一个浅坑来。
而它扛于肩头那女子立马飞出,眼见就要重重摔落于地,冷不丁从林侧斜c-h-a出一人,稳稳将那女子抱于怀中。
妖尊也在此时赶到,长1枪一挺,枪头擦着巨兽的颈项直入地中,跟上一脚踩住巨兽的背脊,他定了定神,抬头看那几步开外,扬声问道:“兄台,那女子可无恙?”
出手救人者是个年过弱冠的青年男子,方巾长衫,一望之下,并不像个会出现在深山密林中的猎手或樵夫。
饶是细看之下,此人生得也算是眉清目秀、丰额润颊,就凭刚才他展露的那手,妖尊也不敢放松了警惕,枪头虽朝下,枪杆仍紧握在手。
青年男子却不理会妖尊,他屈身将披头散发的女子放下,探她鼻息,又抬手切脉,轻轻松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小巧的紫色葫芦,拔开塞口,倒出一药丸,掰开女子的嘴,将药丸喂进去。
妖尊目不转睛地看着青年的动作,青年把女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平躺,这才直起身来,向妖尊一拱手道:“多谢阁下对红璃的救命大恩。”
他声如清笛,宛转悠扬,极为悦耳,话甫出口,妖尊枪下那巨兽紧随着长啸嘶吼起来,怒冲云霄,声震四野。
妖尊细听之下,哑然无语。
那巨兽尚不能作人语,但这番狂嚎却道尽委屈与愤怒:“大胆登徒子!还不快放开本姑娘!该死的长虫子,你不要脸!不要脸!”
她边吼边边把蒲扇大小的巨掌往地上重重连拍,震得地动山摇。
妖尊这才晓得这身形庞大的巨兽竟是位“姑娘”,“姑娘”一撒泼,他顿时慌了神,毕竟脚踩“姑娘”背这事,纵使人家千般不对,也不该是个汉子所为,忙收了脚,拔了枪,讪讪道:“呃,这位熊小娘子如何称呼?是你先伤人,不对在前,也怪不得在下下手未分轻重。”
巨兽得理不让禽,爬起来冲着妖尊龇牙咧嘴,喉间发出威胁的低声咆哮,那青年男子冷笑着打断道:“我不要脸?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要加害红璃,真当我是面团,任你们搓圆捏扁?”
适才已听见巨兽喊青年男子“长虫子”,然妖尊无论怎么留心,始终感觉不出男子的妖气。
青年男子显然看出妖尊的疑惑,不情不愿地道:“阁下既是红璃的恩人,我也不瞒阁下,我生父是凡人,生母……便是此处的一条白蛇妖。虽说有妖的血统,却和常人无异,不过能驱动些蛇虫,就这点雕虫小技罢了。”
他话到此间,恨恨地瞪了眼那巨兽:“若非如此,又怎么会倍受这妖物欺凌!”
巨兽闻言,拊掌大吼,却是道:“姜长虫!你最不要脸!明明与卓姐姐订下婚约,还要和这个女人纠缠不休,混蛋,混蛋!”
青年男子脸色难看,反唇相讥:“那是先父在世时的随口一说,算不上婚约。再说,就凭卓小姐那厚貌深情的人品,以这般手段对付红璃,我也不可能娶她!”
妖尊在旁算是听明白了,闹了半天,原来这巨兽姑娘是替那不知何方来历的“卓姐姐”强出头,教训报复横刀夺爱的女子呢。
只不知那“卓姐姐”是人是妖——然而事态进展如此,妖尊放下心来,并不是什么妖怪害人,那
巨兽姑娘要动了真格,刚才一掌下去那红璃只怕便已成r_ou_饼。
他不耐烦再听这无谓的争执,趁那巨兽和半蛇人你来我往,互逞口舌之快时,悄悄离去,此时他才猛然惊觉:小朗没有跟来!
这是怎么回事?
神仙与妖怪的能耐几乎判若云泥,小朗尽管被贬下凡,仙力还是保有不少的,要不然也无法在鸩妖来袭之际恢复原身。
他没道理把自己跟丢才是。
妖尊心头一阵悚然,他强自镇定下来,沿着原路往回走去,慢慢搜寻,同时扬声高叫:“小朗?小朗?”
不想直走到他们不久前鹣鲽缠绵的溪水边,仍未见小朗的踪影,妖尊这下彻底是丢了魂失了魄,呆呆地注视着溪水,怔了好一阵子才清醒来过,只觉心脏狂跳,两膝头发软。
他犹不死心,沿着溪水畔,足足找寻了大半日,直到日头从东到正中,又慢慢西斜,他喊得连嗓子都哑了,却依然没有小朗下落的半点蛛丝马迹。
眼见着太阳有半个沉入了远山,暮色苍茫,妖尊浑浑噩噩地在林间踯躅,两眼不敢多做瞬眨,心头只盼下一刻小朗会倏然降至眼前,打趣他,取笑他,若无其事地告诉他,因为他不肯唤声“夫君”,这才会有意令他焦灼,好教他得知,原来他心中竟是早已放不下那只小凤凰了。
然而直到天黑,小朗仍然连影子都没有,妖尊正绝望到不知如何是好,忽又听见一阵熟悉的吼叫声,又是那巨兽姑娘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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