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亲自送魏正晖出了院子,国公府二爷魏正远恰巧同二房院中出来,见到大哥出来大步迎上,“大哥。”
魏正晖略一点头,兄弟二人一前一后往府外去。
***
太后鸾驾回朝,皇上亲率文武百官协后宫嫔妃相迎。
将将过了午时,一骑快马自城外飞驰而来,堪堪在皇帝仪仗前停下,一禁卫军自马上飞快掠下,跪地拱手道:“皇上!太后鸾驾已过城门!”
年轻的帝王一袭明黄龙袍携大红凤袍的皇后立于文武百官之首,身姿挺拔教人仰望,闻言眸光大盛,同身旁的皇后对视一眼,皇后面露喜色,柔柔对他一笑。
不多时,远远便见一长长队伍驶来,饶是太后不喜太过招摇,亦是在长安远郊便换上了太后的仪仗。
不多时,黄缎九凤曲柄伞停在皇帝仪仗前方不远处,前方或手捧玉册或执宫灯的宫人分立两侧露出当中的明黄凤辇。
明昭帝携皇后齐齐上前几步。
凤辇前,蓝服太监放下矮凳,两名宫人一左一右神色恭敬的轻轻撩开凤辇的帷幔,两名高髻驼色褙子的嬷嬷一前一后下了凤辇。
这两位嬷嬷几是宫中诸人皆认得,便见当中面容稍和善些的月芝嬷嬷回身恭敬伸出手臂,不难想,能得太后身边伺候的嬷嬷这般对待的唯有太后本人
然而令人诧异的一幕出现——
帷幔后缓缓伸出一只柔嫩白皙的手,肌肤如玉晶莹玉润,十指纤纤如葱,却是教人一眼便能看出这手的主人至多不过双十年华。
在众人或讶异或探究的目光下,那手的主人终于露出全貌,只见她着玫红茶花穿蝶刻丝小袄,月白长裙,如墨乌发梳作垂髫分肖髻,只戴着一镶玉赤金观音分心,同样镶玉赤金的小巧耳坠,颈间戴着赤金坠万事如鱼金锁的项圈。
女子轻笑着同月芝嬷嬷说话,眉眼弯弯秋水翦瞳教人神往,然可惜的是女子面上松松蒙着一层纱巾,将众人探究的目光尽数遮挡。
就在众人暗暗探究女子的容貌时,有宫中老人认出这一副头面项圈乃是太后年轻时视若珍宝的一副头面,当即暗暗心惊,思忖这年轻女子究竟是何身份。
只见这女子搭着月芝嬷嬷的手下了凤辇,而后回身接替了月芝嬷嬷的位子微微向凤辇内探身,笑着说了一句什么,辇内太后伸出保养得宜的手搭着她的手臂下了凤辇,站定后甚至慈蔼笑着拍拍女子手背似在宽慰她。
明昭帝携皇后上前,一略微躬身低头,一福身,道:“恭迎母后回宫。”
其后文武百官并后宫诸人齐齐跪拜,齐齐呼喊:“臣/臣妾/奴婢恭迎太后回宫!”
太后笑着免了众人的礼,同帝后寒暄几句,由众人簇拥着重又上了凤辇回宫去了,那陌生女子从始至终相随左右。
***
因顾念太后路途颠簸身子疲乏,明昭帝夫妇并未在长乐宫中久留,请过太后凤体安康后便携手离去。
三年未曾回宫,饶是时时有宫人洒扫,偌大的长乐宫依旧有不少事宜要打理,殿外宫人们来往忙碌,殿内太后端坐高位,身后是月芝雪芝两位嬷嬷,苏妍坐在她左手边,下方立着两名同样嬷嬷打扮的妇人。
“奴婢恭请太后凤体安康!”
二人齐齐跪下,以头抵地行大礼,神色间颇是激动,甚至隐隐红了眼眶。
太后见状神情微动,轻叹一声命二人起身。
这两位嬷嬷正是桂枝嬷嬷与桃枝嬷嬷,当年太后离宫只带了雪芝月芝贴身伺候,留下桂枝桃枝打理宫中事宜,主仆三人至今已是三年未见。
“酉儿,来。”太后牵起苏妍的手让她站在自己身侧,指着下方两位嬷嬷道:“这是桂枝,这是桃枝,都是哀家身边的人。”
听太后这么说,苏妍便知道这两位嬷嬷同雪芝月芝嬷嬷一样都是太后当年为入宫前便在身边伺候着的,主仆多年感情自然不一般。
苏妍朝着两位嬷嬷一笑,稍稍福身道:“嬷嬷。”
苏妍早已摘下面上的轻纱露出真容,便如当年月芝嬷嬷见到她时一般,这两位嬷嬷亦是面有震惊之色,不过此时已然理好心中思绪,暗道面前之人身份只怕不一般,否则不会得太后如此看重,将当年太后及笄之时老夫人赠予她的那副头面给了这位姑娘戴。
更遑论,方才太后口中唤这女子“酉儿”。
这么些年,她们跟在太后身边,所知的酉儿也只一个……
思及此,桂枝桃枝嬷嬷二人自然不敢受下苏妍的礼,皆是侧身避过,而后还礼。
待双方见过,太后方才将苏妍的身份缓缓道出,自然又惹得桂枝桃枝二人又是惊诧又是伤感,想要上前细细打量,却又顾念着身份之差约束着自己。
见状太后笑着看了看苏妍,苏妍既知太后同这两位嬷嬷情分不一般自然不会怠慢,大大方方上前,一手拉着一位嬷嬷,小意撒娇,道:“听姨婆说桃枝嬷嬷的络子打得极好,我手笨,总是做不好,嬷嬷可愿意教一教我?”
桃枝嬷嬷受宠若惊,忙应道:“自然!自然!姑娘想学什么奴婢就教什么,保管让姑娘打出的络子是全长安贵女里最好的!”
顿了顿,她抬手轻轻往嘴上轻怕一下,道:“瞧这话说的,姑娘若是喜欢只管跟奴婢说,奴婢哪有不给姑娘的,恁的要姑娘自个儿动手!”
苏妍却是佯装生气,道:“嬷嬷难不成怕我学了你的手艺?不肯教我?”
桃枝嬷嬷急道:“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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