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受了难言的委屈似的,古梦雪忽然停住手:“陛下,我是古梦雪,不是你心心念念的金玉言。”
这句话是个天大的错误,可她已经说了。
宁澄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清她的模样,以及自己身上半褪的衣裳。他立刻从床上跃起,系紧腰间的玉带就朝外而去。
从头至尾他没有责备她一句,可是那冷淡的一瞥已经令她的心沉到谷底。
很好,现在她的计划彻底失败了,宁澄江更会将她恨到谷底,她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使自己沦为一个下三滥的女人,从此在他面前再也抬不起头,连仅有的自尊都没有了。
古梦雪无声地笑着,真想哭的时候,眼泪反而下不来。她一弓身瘫倒在椅上,自斟自饮起来。一壶是烈酒,一壶是mí_yào,她两样都要,迫切地希望大醉一场,醉死了更好,她已经没什么值得顾惜了。
此刻位于凤仪宫西北角不远处的风雨亭中,却静静地立着两个人影。天色晦暗难明,这两个人更加隐没不定,不仔细瞧实在难以发现。
古幼薇看着匆匆远去的宁澄江,轻轻叹道:“这么好的机会,姐姐竟还是没能抓住,真是可惜。”
她身旁仿佛是一个男子惋惜的口声:“看来皇后娘娘还是不够决断。”
古幼薇冷笑道:“感情是魔障,最能令人糊涂。姐姐不仅糊涂,而且贪心,天下哪有这样两全其美的好事呢?何必硬要得到陛下的爱,安安分分弄一个孩子不好么?”
“可娘娘还是一心帮助皇后。”
“谁让她是我姊姊呢?我这个做妹妹的总不忍心看着她白白受苦。”古幼薇朝那人嫣然一笑,“江侍卫,你原是从古府出来的,现在我要你冒险为我做这件事,你怕么?”
姓江的一抱拳:“自当为娘娘效力。”
他一步步朝凤仪宫走去,迈着稳定而坚毅的步伐。
古幼薇几乎怀着欣赏的心情打量着他:她料想的不错,这个人的胆子的确够大。
天幕早已沉沉欲坠,玉言仍旧站在窗前,没有半点安歇的意思。文墨打着呵欠上来:“夫人,您早点睡吧,都这样晚了。”
玉言答非所问,“起风了。”
是啊,真的起风了,虽然听不到风声,却能看到长长的树枝在昏暗中婆娑起舞,像娇娆妩媚的精怪,招展着柔软的手臂。
文墨知道她思虑什么,大着胆子道:“皇后娘娘下了这样一番功夫,陛下今晚怕是不会来了。”
“他会来的,”玉言执拗地道,“他答应过,他会来的。”
文墨无言地看着她,很想告诉她男人的诺言跟镜中幻影一样不能当真。她终究没有说出口。
门骤然被推开,宁澄江裹挟着风沙跌跌撞撞地进来,玉言顾不得惊喜,先注意到他的异样:“你怎么了?”
宁澄江身上的酒气不重,两颧却红得厉害,眼里也跟笼着一层纱雾似的,虽然动人,却有些不大寻常。
玉言信念一转,吩咐文墨道:“去打一盆凉水过来。”
宁澄江将下巴在她光洁的颈上蹭来蹭去,腻声道:“玉言,朕想抱抱你。”
两人这样亲密也不是头一回,当着人,玉言不免有些害臊,忙一把推开他:“做什么,没规没矩的。”
她的抗拒看来不起作用,宁澄江像一只撒娇的小狗般,极力往她身上靠,简直甩都甩不开。
须臾,文墨端着水盆过来,见到此情此景不免又是偷笑,她勉力忍住:“夫人,水还要吗?”
“要,当然要。”玉言硬着嗓子道。她抱着宁澄江的后颈,好容易将其摁到水里。
被凉水一激,宁澄江激灵灵清醒过来,他湿漉漉地抬起头:“我这是怎么了?”
玉言将一条洁净的手巾递给他,道:“我也觉得奇怪呢,你素来酒量不差,今儿怎么醉得这样厉害,还是说,你在皇后那里喝得太多了?”
被她锐利的眼风一扫,宁澄江觉得心肝颤得慌,忙道:“这你可冤枉我了,我怕你担心,在凤仪宫一滴酒都没沾呢,还特意命人换了醒酒茶来。”
玉言酸溜溜地道:“哟,谁管着你不许你喝呢!我可没这么大的胆子,你爱喝酒也好,喝得烂醉也成,谁敢说半个不字?”
“我真没骗你,本来还好好的,喝了几杯茶,反而越发模糊了,”宁澄江沉吟着,“难不成是那茶水里有什么问题?”
“你又胡说了,皇后何必做这样的事?她也犯不着做这样的事!管是你自己喝得酩酊大醉,故意找个托辞罢了。”玉言佯嗔道,“算了,我也不敢说你,你能来我就该千恩万谢了,你便是不来,纵歇在那儿也可以。”
宁澄江握着她的手,郑重地道:“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不会失约,所以我虽然去了凤仪宫,却也只是跟她说了几句话,并未做其他的事。”
“谁在乎这个呢?我并没强求你什么,你也不必特特地向我辩白。”玉言口是心非地道。
宁澄江眉眼泛着濯濯笑意,“你嘴上说不在意,心里巴不得问个清楚呢!”
“你倒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了,”玉言望着他,扑哧一声笑出来,“去,去,好好洗洗身子,把身上的酒气都去掉,不然别进我的寝殿。”
她千呼万唤地催着宁澄江洗濯,同时悄悄将心底的一丝疑虑捺下:古梦雪清高自诩不假,但,一个人真正想要什么的时候,或许也能不择手段。当然,宁澄江不会上那个人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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