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钦差大臣之事本王有所耳闻,依稀记得是十年的状元郎,名唤薛怀,家中近来琐碎杂事不断,先是发妻身故,再是嫡女遭毒手,被幼弟牵连艰险脱身,倒也苦了他不惜带着嫡女入魏国寻医问药。”
作者有话要说: 南安侯妥妥的一枚两面派,人前糊弄,人后算计。这就是一个反差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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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傅昀垂首瞧着茶案上静静伫立的碧罗欢,白茫茫的雾气缭绕成清清淡淡的一片,碧绿欲滴的叶子漂在清澈澄明的茶水水面上,茎叶渐渐舒展,叶尖受惊似的微微卷起,如同涤荡着的一叶扁舟,摇摇晃晃,浮浮沉沉。
傅昀瞧着那发烫的杯盏,指尖轻轻掸了掸杯口,有炙热气息透过指甲抵达指腹,在指纹上留下一串灼烫的印记。
杯盏里的茶水因他这一弹顿时生出一圈圈的涟漪,半透的茶叶徐徐荡开,宛如少女散开的衣摆,秀丽又雅致。
傅昀悠悠想起启岳先生在他耳旁絮絮叨叨说起薛氏嫡女的情形,提及礼部侍郎薛怀,一向不苟言笑待人严苛的启岳先生摸着花白的长须赞道:“大周朝堂人才辈出,主公不在肃京的这几年,肃京可谓是人才济济。承平十年出来的薛怀薛大人主公不曾听过他的名号,却实打实是个两袖清风满腹经纶的文臣。教导子嗣起来颇有一套自己的路子,膝下育有一女,还收了个孤儿做义子回府养着。那义子名唤季恪生如今拜在老朽的门下,是个才华横溢的孩子,一点就通,脑瓜子通透得很。前些日子二殿下央老朽收了薛怀的独女,老朽本想着是个性子刁蛮的丫头,又是殿下看在恪生的面子上才将她塞到老朽的草庐里的,不过多一张书案,只当她不存在便好,不想考量一番竟然还有几分睿智。”
顿了片刻,启岳先生喟叹一声,“只是早早就没了娘,身世又这般坎坷,在宫里被薛老夫人迁怒,一身的棍伤,现下躺在榻上昏昏欲睡,也不知何时能醒来。薛怀担心她,便将她带去魏国求医,主公应当知晓,魏国那等地方的郎中用药虽凶狠,但医术确是没有错处可以寻的。”
提及“魏国”二字,傅昀眼底迅速漆上一层阴霾,连碧色茶汤里似乎也浸出些许灰色。
他抿开嘴角,苍白的两瓣唇缓缓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薛沉璧看起来不知是他自嘲自己没能救活病痛缠身的王妃,还是嘲讽薛怀小题大做,只听他道:“皇兄看人倒越来越准,薛怀一身傲骨,必会为他肝脑涂地。皇兄将那薛怀赶去魏国一举,在诸多朝臣的眼中乃是左迁,能否被调回肃京且不提,能不能活着回来才是最重要的。这薛大人怕是也想到此点,薛府人丁稀薄,半夜枕畔凄凉,待在府里也只是徒增烦扰,倒不如铤而走险搏个一回,姜复那厮同魏国勾结之事早就传入皇兄耳中,薛怀若能一举搜查出姜氏叛国的认证物证,取姜复相位而代之未尝不可。”
傅昀说罢又瞟了眼薛沉璧,见她目光端正,一副置身事外的避嫌神色,安心饮一口香气四溢的碧罗欢,炽烫的茶水溢满唇齿,仿佛一张口,那香气便会争先恐后漫出来,傅昀敲着桌案,足尖轻晃,好整以暇对容庭道:“皇兄在皇位上呆得久,心思也愈加深沉,猜忌算计人心的手段更胜从前。伴君如伴虎,皇兄将本王好说歹说骗进宫里为的就是替他镇守江山庙堂,他可别忘了本王这腿,虽然本王隐瞒得极好骗过天下人,但他不顾一切命本王回京一事仍是令人心寒。”
薛沉璧一听这话险些猝不及防栽倒在地,瞠目结舌暗叹傅昀果然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将,所谓武将,最大的特殊之处便就是不要命。耍小聪明生生耍到容熙眼皮子底下,甚至沾沾自喜,日后若要查出来便是欺君之罪,在虎头铡上躺过一回,命就没了。届时同他交好的含玉宫上下均要受牵连,连容庭都不能全身而退。
容庭谨慎堪比容熙,前世若她议论一丝容熙的不是差错皆被他次次严词喝止,彼时容庭目光寒彻入骨,如同冰凌凿出的棱镜,清清楚楚照见她局促不安的面容,他斥她不分君臣纲常,被人听去只会辱没陛下圣听,招来灾祸,斥她眼界鄙陋,不足为提。
薛沉璧闭了闭眼,腾腾茶雾的熏蒸下,她脑海中的杂念渐渐褪去,牢牢记下傅昀这一言。
傅昀容庭二人谈了半晌,左不过将眼下大周之势仔仔细细剖析个遍,言谈生动,薛沉璧听着倒也不无趣,偶尔替他们添个水应付应付便可。
傅昀带进京中之物不多,京都卫站在含玉宫的山崖前望了十数日,直要把那林涧里的华美宫殿瞪出个洞,也尚未发现什么不妥之处,于是悻悻回去向容熙复命,容熙还赐了不少珍宝下来,算是抚慰抚慰被自己急召回京的胞弟。
傅昀此时执了枚容熙赏赐下来的玉佩,玉佩下方坠着的穗子殷红细长,他眯眼仔细对着光亮瞧着。
“过几日便是大年,皇叔可有何打算?”
“打算在府里凑合凑合,宫里礼仪繁杂,三拜九叩本就不是本王这等粗人能忍受的,单看那皇后姜氏,浑身脂粉味重的就像皇后殿是埋在脂粉里的。姜氏从前不是什么底蕴丰厚的世家大族,有长公主的撑腰才渐渐发迹起来明明心思狠绝,却又要逼着自己惺惺作态,摆出正宫才有的样子,这等丑陋的女子难为你父皇还惦记宠幸她。”皇后姜氏乃姜复亲妹,方入宫的时候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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