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福兮却坚定地回答:“我不要别人喜欢我,我就要哥哥喜欢我。”
“……这是两回事。”白庄生无奈。
“一回事,喜欢就是喜欢。”福兮轻轻地抱住他的腰,抽噎的频率终于平缓了许多。
“今天是我不对,我忽略阿福已经长大的事实,还武断地对待你。以后你的东西,哥哥再也不乱碰了,好不好?”白庄生抚摸着她的长头发。
“嗯。”福兮点头。
“早点睡吧,再哭明早眼睛就肿了。”白庄生把她放平,耐心地盖好被子,然后保证道:“如果这个学期成绩有进步的话,寒假我就带你去旅行,顺便看望日本的姑姑一家。”
“可是我读起书来很笨。”福兮眨眨大眼睛,不信心道:“要是我也像哥哥一样聪明就好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事,我也不会画画,不是吗?”白庄生拧暗台灯,俯身亲过福兮的额头:“,努力就够了,不用想太多,晚安。”
那抹淡淡的光照在他英俊的脸上,犹如毫无侵略感的月色。
福兮老实地闭眸,等到听见关门的声音,才从枕头底下摸出白庄生没注意的作业本。
里面所临摹的拥吻的漫画,和原作很像,又不尽相同。
毕竟纸面上男主角的眉眼,多多少少像着福兮最熟悉的男人。
她带着侥幸叹了口气,烦恼翻身,从无忧无虑的孩子,变成了会深夜失眠的少女。
其实没有血缘关系的话,好像对哥哥有朦胧的依恋,也没什么不对。
但血缘又算什么呢?
他们之间的感情,明明比世界上很多亲兄妹都要深刻。
如果庄生哥哥知道自己这种模糊的想法,一定会很失望吧?
福兮自责地蒙住脸,因为无人倾诉,而渐渐感受到所谓生而为人、痛苦的滋味。
☆、12
这世上的聪明人不少,但真正能够成就一番事业的,通常是聪明人中的痴人。
像全心扑在脑科学上的白原便是一例。
他虽然是极受尊敬的教授,甚至因为得过诺贝尔医学奖而备受推崇,但并没有什么经济头脑,对人事关系也不在乎,所有的钱财、精力和时间,全部都花费在了实验室里。
对家庭而言,这样的父亲与顶梁柱,实在既可爱、又可恨。
福兮与养父的相处总是隔着层雾,绝对不像与白庄生那般亲密无间。
某个下午她又被与老师请了假,莫名其妙地准备做身体检查。
在研究所休息室等待的过程中,白原拿来了盒草莓:“庄生说你喜欢吃,这是日本来的客人送的。”
福兮面对养父笨拙的慈爱,表现得很懂事,接到手里立刻露出笑容:“谢谢爸爸。”
“乖。”白原抚摸她的头,讲出这个他对她讲过最多的字。
福兮最喜欢水果,拿起颗红嫩娇弱的草莓咬了口,很满足地享受着酸甜的香气。
“过会儿就换上这件衣服,听护士姐姐的话。”白原嘱咐道。
任何人都是有好奇心的,福兮已经懂得很多事情了,她不再相信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来研究所带上那种满是电路的帽子,躺进巨大的扫描仪里,是因为所谓的心脏不好,所以忍不住开口发出质疑:“爸,为什么我每年都要检查脑袋呀?”
“为了确保你的健康。”白原敷衍。
“我很健康啊。”福兮抬头盯着他。
少女明亮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杂质,天真到白原并不愿再说继续谎言。
正当空气里泛起奇怪的安静时,休息室的们忽然被推开。
白庄生有点气喘吁吁,皱眉道:“难怪你指挥我去开会,我说过,不要再利用阿福了!”
“什么叫利用,这里没你吵闹的份!”白原恼怒。
“那你就告诉她实话,再问问她愿不愿意!”白庄生伸手拉过妹妹,拿走草莓说:“别吃了,跟我回家!”
很害怕他们吵架的福兮胆怯而失措。
“站住!”白原终于不再放任儿子的自作主张,冷声道:“今天你若是蛮横到底,以后就不要再进研究所大门了!”
他不是个有时间争吵闹情绪的普通人,所以讲的每句话都是认真的。
白庄生犹豫片刻,安慰阿福道:“你去走廊等我,一会儿我们一起回家。”
福兮从来不违抗哥哥,立刻拿起御宅屋消失。
但她又怎么能不想知道,养父究竟为什么总是让自己来这里,而刚刚所谓的利用,究竟是什么意思?
心里的好奇战胜恐惧,福兮在走廊站了会儿,又悄悄地趴到门缝旁边。
里面的谈话时隐约地传来。
白庄生比平常要激动非常多,他似乎在叫嚷:“你收养阿福,无非就是因为她的脑电波比正常人强很多,想让她成为虚拟机的实验品吗,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但你这么做是错的!就算你不把她当女儿看,也要把她当人看!”
“我没有不把阿福当女儿,我不会伤害她!”白原也有点急:“你不要在这儿耍你的少爷脾气,不想干就给我回家!”
“少爷?真有自信……当你儿子我除了吃苦也什么好处!”白庄生说:“退出就退出,不如你自己去做实验,我这就带阿福走。”
偷听的福兮几乎来不及闪避,就撞上冲出来的哥哥。
白庄生正在气头上,拉住她的胳膊,立刻着她大步逃离这个满是消/□□水的地方。
那个瞬间,他全然不理解父亲,只当白原是丧心病狂的科学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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