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夫人已经见过了,晚间再去太叔府上即可,出了宫门,便直奔姜节家。
姜节对申王的感情略复杂,闻说卫希夷给他献了不少土地,一面为申王疆域的扩大而高兴,一面又有些埋怨:“怎么给了这么多?她自己还过不过日子了?”庚慢吞吞地又摸出一份地图来:“那献给风师的,还给不给了?”
姜节:……这是什么熊孩子?!
有了姜节这个内应,许多难题便迎刃而解了。这也在庚的算计之内,申王收了卫希夷的好处,当然要给她大开方便之门。比起尚未曝光关系的太叔玉,姜节与卫希夷师出同门,让他去夸奖卫希夷,即便夸错了,也是他们自己的恩怨。
姜节也不客气,庚一讲,他便全明白了。装作十分尽力的样子,跑了许多地方,然后有一天夜里,驾着车,以一种逃命的姿态闯进了太叔玉的家里。然后便听到府里一片混乱之声,祁叔玉与夏夫人连夜入宫,求见申王。
再然后,关于“祁叔与越君原来是兄妹”的消息,便不胫而走了。
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盖因太叔玉第二天便派人去了龙首城。原本他自己要亲自动身的,却因申王阻拦,改而派了心腹之人前往。那一厢,夏夫人也跑到娘家老人那里,询问旧时之事,又寻找昔年瓠城遗族、虞王宫中旧人一类。
到得夏初,女杼便亲自到了龙首城,同行的还有风昊、风巽与卫应,太叔玉早早得到消息,与夏夫人携着儿子们亲自迎接出城。甫一见面,太叔玉便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拜倒在地。夏夫人搂着两个儿子,哭作一团。
女杼是最能撑得住了,捧着太叔玉的脑袋,轻轻地说:“转过头去。”
太叔玉不明就里,依旧听话照做。女杼拇指轻抚他的耳下颈侧,那里一道微微变形的长弧。夏夫人泪眼朦胧里,张大了嘴巴:“这都知道?”
当众找到了印记,才将事情砸实了。
女杼轻唤卫应:“阿应,过来,拜见兄长。”
一番认亲,其乐也融融。庚抱着胳膊偷便地看,自己真是越来越心软了,看到这样的事情,居然觉得感觉了,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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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厢其乐融融,王宫中,申王正头疼。女媤听说要将她的儿子封在南方,抱着儿子要投湖。
申王是真的不明白了,王后都对他冷了好几个月的脸了,他容易吗?为何女媤不能领情?小姑娘家家的,真是……太别扭啦!
女媤可不吃他板着脸的这一套,只哽咽着说了三个字:“若是你……”
若你是南君,会放任这样一个“外孙”在眼前蹦跶吗?申王就吃女媤这一套,细细一想,那必须得把这“外孙”给他掐死。留着都是耻辱!所以,给幼子的封地,还得在中土挤!
也所以,后面的宴会上,申王当众宣布的诏书,便只有一份。
姜节写好了文稿,请申王过目,申王怏怏地道:“总是听到别人的好消息,你说,你这个师妹,运气是不是太好了些?我让你写份诏文,都能给她找出个哥哥来!为何我的运气却不好?”
姜节格一格地卷起竹简:“做到了王,运气还不够好吗?”
“呃,也是……我是气糊涂啦,你说——”姜节是与诸王没有利益纠葛的人,申王对他开了口,下面不能说的抱怨便接踵而来了。从治水诸人不一心,到如今也只是开了个头,姜先已经在南方做出成绩来了。到老年得子,却又面临着封地的问题。
即便是王,抱怨起来,也与这个年纪的普通老人没有太大的区别。
姜节默默地听完,问道:“何不召太子商议?”
太子嘉?
申王白了他一眼:“他?我已许久不曾见到他了!”
“王有了新人便忘了旧人,”姜节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无怪许久不曾见太子了。”
“是他不肯见我!你说,他为何躲我?”
姜节诚恳地道:“大约是怕您让他主动让贤,让位于幼弟?”
“胡说!”
“王心里也是明白的,新夫人不要南方的土地,您就得在中土给他挤出地方来。诸臣之地,如何能轻动?少不得要从自己的国土中分封,分与幼子,太子能得到的便会少。您已经在做损害他的事情了,他如何能喜?”
“我还没死呢!”
“那又何必着急?”
申王有些颓然地道:“我真是糊涂了呀……”
姜节同情地看了申王一眼:“王的心里,可曾视诸子如一?”
申王沉默了,他得承认,近来确实很喜欢幼子,但是!“我从来最重太子。”
“那便让太子知道。”姜节皱皱眉,“王,事到如今,王该想想,什么最重要了。王近来,失于急躁了。”
“风昊一来,你的话也变得刺人了。”
“刺醒了吗?”姜节冷静的问。
“有了靠山的人,就是不一样了。”
姜节微笑了一下:“醒了吗?”
“醒了,醒了!”申王没好气地说,“去见你老师吧!哎呀哎呀,有靠山的人了!哎,等等!”申王叫做了姜节,命宫使随姜节同去,押了两车珍玩,送与风昊。
次日,申王的后宫炸开了锅——申王将尚在襁褓的幼子封在了南方,女媤抱着儿子想跳湖,陈后气得要回娘家。
陈后是真的生气了,自己儿子打小身体就不好,拼死拼活,好吧,凑了个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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