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森手指叩着桌面说:“六瓶,我一你五?”
“少来。怎么,现在三瓶都喝不动了?”
秦森笑着摇摇头。
高健说:“这次回来是打算以后都做这个了?”
“我还能有更好的选择吗?”他反问。
高健拍拍他的肩说:“这几年身体怎么样?”
“一直在锻炼,没事。就伤风感冒,这种小病也避不了。”
“看得出来,身体比以前结实了不少。我还记得当初你刚来的样子,瘦得手背上经络都看得见。好不容易后来过得好了点——”高健停顿,看向秦森突然说:“你来北京确定安全吗?”
老板上了酒和一盘烤肉串,秦森把酒瓶盖嵌在桌边,猛力一下,瓶盖被顶开,雪白的泡沫迅速喷涌而出,流了他一手。
“能有什么事。该抓都抓了,没抓到的以为我死了。隔了那么多年,走在人群里谁认识谁。”
高健点点头转开话题,“我听陈胜说你交女朋友了,还长得很漂亮。”
秦森仰头灌了几口啤酒,眉眼间满是深深的笑意,“嗯,很漂亮。”
高健说:“一谈到你女朋友怎么笑成这样。打算结婚的?”
“嗯,打算稳定下来,从你这捞到点钱后就回去求婚。”
高健像是想到什么,说道:“当年你没要的五万块我一直都没动,还在那张卡里。这次也打算要给——”
秦森打断他说:“那钱我不要。”
高健喝了口啤酒说:“是我欠你的。”
“你不欠我。”
高健从来都不欠他什么,没有高健也就没有他。
高健说:“来来来,喝酒。好几年不见,不醉不归啊。”
“嫂子不管?”
“管,怎么不管,大不了回去挨顿骂。你嫂子那人你也知道,就刀子嘴豆腐心,别看她说起人嘴巴很厉害,真遇到什么事就偷偷抹眼泪。我回去让她骂几句,再哄哄她就好了,她心肠软。”
秦森说:“你可不能仗着嫂子心软就欺负人,我记得当年你可是废了好大的功夫才追到的,人家那也是北影的一枝花,为了你都不去做演员。”
高健指着秦森大笑两声,“去你的,我还轮得到你教育。”缓了几秒他凝住视线,沉着道:“她跟着我是吃苦了。”
高健没什么钱,做报社的资金都是打拼好几年的存款还有问银行借的,当初追林珍的时候报社刚起步,他一穷二白。后来问过林珍,当初追她的人都从北京排到美国了,怎么就看上他了。
林珍说,你稳重。
那个时候高健27岁,林珍22岁。比起那些校园里的黄毛小子,他看起来稳妥多了。林珍是个求安逸的人。
不过还好,当初再怎么苦现在也熬过来了。
高健想起陈年往事颇有感慨,说:“还好现在日子好起来了,不然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林珍了。我什么都没有她也跟了我,房子车子钻石,这些都是后来才补给她的。”他掏出烟点上,抽了一口继续说:“男人得有点担当和责任。”
秦森嘴角微微扬着,握着酒瓶喝,液体流出透绿色的玻璃瓶口。
高健得出总结性话语,说:“所以,秦森,你知道你当年有那么多的懦弱吗?”
秦森眯眼,瞥见高高挂在夜空的月亮。他说:“人性,都这样。高健,换做是你,你也会像我一样懦弱的。”
“我才不会。我上有老下有小,就算活着只剩一颗脑袋,我也要往前爬。”
秦森笑了声,“我只有老没有小。”
高健不知道要不要提一个茬,瞄了秦森几眼。秦森像是知晓他要说什么,先声夺人,说:“你是想说陈思涵?”
“嗯。”
秦森说:“我是不是没有和你说,是她先走的。”
高健愣住。
秦森没多大想法,直白道:“我刚醒的时候就断了。其实她也没错,我当时可能要死了,也可能以后一辈子都起不来了,也许还会过上每天都被跟踪追杀的生活。我理解她。”
“那现在呢,还打算进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我又不是警察。那种地方是不会再去了,我会挑着点的。赶紧从你这领点钱去九江。以后想在九江生活工作。你怎么想到在九江开分部,报社还分部,挺高大上的啊。”
高健说:“算不上是分部,就是创建了另一个社,咱这边做的不是正规的新闻嘛,九江那个就做些娱乐的,小新闻,供人娱乐的。当初陈胜说要回老家,我想着放在九江也行,就把它设在九江了。你也想去九江?那边工资和这边差了一千块一个月呢。真的要回?”
秦森说:“一线城市活得太累,那边挺好的。”他顿了顿又问道:“那上海的那个分部呢?”
“那也算不上分部,最近正在着手策划做杂志,上海那个工作室就是用来做杂志的。”
“会赚钱。”
高健撸了几串说:“也在做app,弄个新闻客户端。”
秦森:“挺高大上的。”
高健说:“秦森,你回来我是真的高兴。其实你不知道,现在报纸有多难做。现在流行网络和电视,买报纸的有几个,认真看新闻的又有几个。让他们去暗访一些黑心工厂都吓得半死,哎,真是。”
高健后来聊得高兴又喝了几瓶啤酒,啤酒其实不醉人,但白酒就不一样了,半瓶下肚,他整个人都就倒下了。
秦森拿他的手机拨了林珍电话。
凌晨三点,林珍开车来接他,秦森在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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