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头,眼中只余满满的亲切,看似随意的说到:“你这孩子,究竟去哪儿了,你大伯这两天一直派人在外面找你,奈何就是找不到人。没想到你竟然不声不响的回来了,如今你安全回来了,我们大家也就放心了。”
谢安娘知道,自己被掳一事,必须交代清楚,要是不说明白自己去了哪儿,以后怕是不好处理。况且自己被掳一事,谢府也只会捂得严严实实的,毕竟这谢府的女眷可不止她一个。她若是丢了名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家也不会想要个名声不好的媳妇,也没谁家愿意将女儿嫁到一个名声不好的人家。
于是谢安娘很快就开口说道:“那晚看花灯的时候,我本来是在街上走着,不料突然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被人贩子掳走了。后来在路上,那人贩子也不知道吃了什么,竟然晕晕乎乎的,我就趁着人贩子不备,自己逃了回来。”当然,为了避免徒生是非,谢安娘略过了与自己一同被绑的人,以及自己下药药倒人贩子的事儿。
赵氏也不知道信了没信,只是听完谢安娘的话,盯着谢安娘略显忐忑的脸看了看,就严肃的道:“安娘,你记住了,你那天是突然晕厥,不省人事。幸好我们连夜将你送到福佑寺,在那里请了高僧为你祈福,你才在今天醒过来。至于府中下人,我都会好生敲打,你也别怕!没人会说你闲话的。”
谢安娘低着头,眼睑微微下垂,低声谢道:“劳大伯母费心了。”然后状似不安的绞着手帕,“不过,范府那边又是怎么回的呢?我在来的路上,遇上了三婶娘,说是我的婚事丢了,这是何意?难道是范府悔婚了?”说到最后一句,声音哽咽的不行。
赵氏显然是没料到谢安娘会突然来这么一句,怔了怔,不过很快就回过神,低声笑了一下:“你三婶娘是吓你的呢!这范府哪有悔婚?只是,你当时失踪得太突然,我和你大伯找了你一晚上也没找到人,就想着先让你妹妹替你嫁过去。”
谢安娘听到这儿却是猛地一抬头,双眼微微红着,状若不可置信的望着赵氏,失声道:“怎么会?”
赵氏对于她这反应很满意,还在预料之内,要是谢安娘什么表情都没有那才是可怕。于是拍了拍谢安娘的手,柔和的说道:“你别担心,代嫁只是暂时的。反正红盖头一盖,众人也不知道那红盖头下的人不是你。宛娘也就是去走个过场,就等你回来,然后好将人换回来呢!”赵氏口中虽是这么说,可心里却又是另一种想法:只要宛娘真和范易泽洞房了,到时候木已成舟,这就另当别论了。况且,宛娘是代姐出嫁,本意是好的,只是中间出了点差错,能怪谁?
谢安娘明明知道赵氏这话有问题,可她却不能不领情,毕竟,瞒着她失踪的消息,找人以她的名义嫁过去,她回来了再将人换回来,这看似处处为她着想,她要是不领情,不就成了不识好歹,只得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这样啊,刚刚是我太激动,差点就错怪妹妹了。”
只是,这婚是想换就能换的吗!
☆、第9章 负责
谢安娘从正德堂出来之后,绕到了府中的人工湖边,望着泛着微澜的碧绿湖水,静立了片刻,才动身向甘棠院走去。
只是,当她跨过门槛,迈进院门,正要穿过回廊之时,却是不由一怔。
时值正月,万物竟生。院子里的西北角落,三株丈许高的海棠树也泛出了喜人的绿意。谢安娘还记得,娘亲曾指着这三棵树对她说过,这是爹爹特意为从北方带回来的西府海棠,当时刚栽种下去的时候,还是不及人膝的小小树苗,如今稍不留意,竟也长这么大了。
此时,树下正站着一人,他穿着一件稍显单薄的白色锦袍,身材挺秀高欣,只静静的立在那里,怔怔的望着树上的新绿出神。
渐渐地,他眼前的新绿被脑海中一片喜庆的红色覆盖。时间倒回到他成亲的那天,他穿着一身大红的新郎服,将自己喜爱的女子迎娶进门,顺顺利利的拜了堂。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也不例外,因着心底高兴,在酒席上多喝了几杯。之后,就被人搀扶进了新房。
他还记得自己亲手掀开了坐在床沿之人的红盖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自己心心念念已久的娇羞脸庞。他还记得自己擢住对方柔软的唇瓣之时,那滋味是多么的美好。他还记得自己慢慢将那娇小的身躯覆盖之时,那人的热情回应。可是,为何一早醒来,躺在自己身旁的人却是那么的陌生。
所有的美梦都在睁眼的那一刻被打碎,为何与他同床的是安娘的堂妹,谢宛娘!明明记忆中的那张脸就是安娘呀!而不是那个总是粘着他,叫他易泽哥哥,被他当作妹妹的谢宛娘!直到这一刻,他都觉得自己似是还陷在噩梦中,身边的一切事情是那么的不真实。
什么叫做安娘失踪了?什么叫做她是替姐代嫁?自己为什么会听不懂这个被自己当作妹妹的人所说的话。
只是,当他听到了身后轻微响起的脚步声,当他望向谢安娘那双澄澈的杏儿眼,他就知道,自己该醒了,不能再这么自欺欺人下去了。
两人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安娘,你没事儿吧?”
“范大哥,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两人竟是同时出声,一时间,似是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有那么点不一样了。
还是谢安娘先开口打破了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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