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讶异于这份乡音,同时对突如其来的自来熟很是不适,抬头看去的时候一张脸却由迷惑至豁然,闭着眼楮猛想了一想,说︰“你你你……你不是司音的那个什么哥哥嘛!”
韩征跟他握手,说︰“难为你还记得我。”
他一个劲笑,说︰“记得记得,你还送了我一套xbox呢,我到现在都还留着。”
韩征说︰“挺巧的,在这儿也能遇见你,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你怎么会过来的?”
他将收在西服里的记者证取出来,说︰“我去a国。最近咱们国家的维和部队不是被袭击嘛,我们社里也很是关注,因为我会中文的缘故,派我往第一线采访。你呢,司音她哥,你怎么也在这儿?”
韩征被这称谓弄得笑起来,说︰“我也跟你一样,是准备去a国工作的,不过我是做翻译,你是当记者。”
“哦,对对对,记起来了,你英文确实不错,讲起来有腔有调的。挺厉害啊,居然能当翻译。司音呢,司音最近怎么样,她那摄影搞得还好吗?”
“还不错,有工作,能挣钱,最关键是能以自己的兴趣为谋生的工作,这点足够让人羡慕了。”
“那倒是。”
聊得投机,男人索性将笔记本合起来,装进一边的袋子里。
他说︰“司音这个人啊,是挺了不起的,一开始都当是闹了玩,那时候有相机比她拍得好的大有人在,偏偏是她钻了进去。她为了挣钱买镜头,一天打三份工的时候,我还嘲笑过她呢,说有这精力早拿奖学金了。”
韩征静静听着,因为是关于她的往事,所有一点都不觉得枯燥,此刻感慨︰“她是很不容易。”
“何止是不容易啊,那简直是太不容易了。又要上学念书,完成作业,应付难对付的老头,还要完成这样那样的兼职。大家出国念书是为了长见识,她倒好,完完全全是来当苦力了。春晓在的时候,她还好一点,回来能有人照应,春晓一走,她就活得更不象样子了。”
韩征一怔,觉得这话实在不通,问︰“春晓去哪了,她不是一直跟着司音吗?”
男人一张脸由白转青转深紫,背后凉飕飕地刮起冷风,说︰“你在说什么啊,司音她哥,春晓她……她早就走了啊。”
韩征不解︰“什么叫走了?她去哪儿了?司音回国的时候她明明陪着,两个人一直没怎么分开。”
男人指指天,说︰“你别吓我啊,春晓早就去世了。”
韩征︰“……”
作者有话要说︰
走入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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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征搓过两手的时候,这才意识到出了一手心的汗。司音看起来无事,身后却跟着她的心理医生。
他们正面交锋的时候,他试图询问过裴泽,司音到底有些什么问题。他那时候怎么说的来着,适当的纾解和药物治疗?
韩征拼命抓了抓头,埋怨自己的疏忽,不该这样一带而过的,不该任由她一个人陷在泥沼里拔不出两脚。
华裔男人此时拍了拍他肩膀,问︰“司音她哥哥,你还好吧?你脸色很差,需不需要我去给你买一杯咖啡?”
韩征哪里有空,抓住欲要起身的他,说︰“我没事,你请坐下,春晓的事情还请你如实相告,她什么时候发生的意外,与司音有什么关联,你知道吗?”
男人皱着眉头,样子像是在努力回忆,过了片刻,整理过思路,他说︰“对不起,那时候我已经搬离了那栋房子,具体的情况我不是非常了解,我只能告诉你我听到的一些事,至于真实与否,可能还需要你去调查。”
韩征正襟危坐,说︰“好的,谢谢。”
男人说︰“应该是两年多前的事了,那时距离我毕业只有短短的小半个学期,因为已经应付过论文,我得以进入一家公司实习,并且搬出了那个狭小的天地。可是与我的走运相比,很多人就没那么轻松了。春晓就是其中一员,我得到的消息是,她的成绩出了很大的问题,面临留级甚至开除的风险。而她并非来自于富裕的家庭,每多呆一天都会因为高昂的花费,给她的父母造成更多的负担。
“她的导师非常关心这个异国求学的女孩,屡屡喊她去办公室亲自指导。那时候我们都羡慕她的好运气,她却总是很奇怪地笑笑,然后说一些我们都不太听得懂的话。我们后来回想,事情就是从那个时候升温发酵的,只是我们忙于自己的事情,从来没有人真正关心到她。不要怪司音,那时候她也很是困难,早出晚归,忙得像一只陀螺。
“事情就是发生在这样简单而又繁忙的一天,据我还住在那栋房子的同学说,那天早上司音慌张失措地带人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大家因这个向来淡然的女孩突如其来的疯狂所惊讶,可谁也没想到还有更震惊的事情等着他们。大家推门进去的时候,房间里血腥味浓重,床上是已经僵了的春晓尸体,掀开的被子里全是颜色开始发黑的血。后来法医鉴定,她吞了大剂量的安眠药,并且割开了自己的手腕,选择了一种缓慢而痛苦的死法。这是自杀,没有任何问题。”
韩征觉得有一股凉意自脚底升腾,贴着他绷紧的小腿一直蔓延上脊椎头颅,于是整个身体都笼罩在这难耐的寒冷里。
他的司音,他从小许诺好要保护的人,在因为来到他身边后,波折不断。而他那时候在做些什么?他笼罩在家庭的光环下,在自己擅长的舞台上挥斥方遒。
男人的声音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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