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征一言不发,目不转睛地直视前方。
沈珏抱着两手,轻轻撞了下他胳膊:“光看有什么用,敢不敢上去搭讪啊?”
韩征拧眉,说:“有什么不敢的。”
沈珏可不相信这平日里的草食男,一下子就改了性,说:“哟,别吹牛!咱俩打个赌,你要是敢过去搭讪,我就请今天夜宵,生猛海鲜烧烤全羊……不然,就你请我,怎么样?”
韩征已经一步跨出去,绕到了那女人的身后。
沈珏此刻很是肉疼,想韩翻这个人来阴的。斗不过他,还是认怂吧,可怜巴巴地转头去看他:“韩翻,我实习期工资还没发呢。”
韩征白了她一眼,说:“你今晚有没有空?”
沈珏几欲落泪:“韩翻,你就这么怕我赖账吗?”
韩征说:“择日不如撞日嘛,晚上还有点私事,烦请帮个忙。”
***
“什么忙?”春晓将行李拖到床边,撑腰看向一边站着的司音。
司音直勾勾地盯着白色床单上飞速掠过直至消失于无形的一道身影,说:“算了。”
春晓一脸无奈:“下次遇到小强,麻烦直接拨给前台。”
司音耸一耸肩:“前台没有你好用。”
春晓哈哈大笑,开箱翻出衣服,说:“你今天好像有点魂不守舍,遇到什么事了?”
司音说:“没啊,一切正常。”
春晓哼声:“你可骗不到我,从上飞机那会就开始不对。”
司音一笑了之。
***
六年在外,头一次踏上返程的飞机,司音当然做不到无动于衷。
飞机还在上客阶段,司音便提前经历一场失重。
一颗心悬悬于半空久滞不下,呼吸都开始不顺。
空姐看出她的不适,过来询问情况,很体贴地问是不是要先喝些什么。
一边春晓说:“到底是头等舱,服务就是体贴入微。麻烦给她一杯香槟,把人灌晕就万事大吉了。”
司音白过一眼,说:“就你话多,给我半杯牛奶吧,要热的。”
空姐一脸古怪笑容地起身,说:“请稍等,女士。”
飞机盘旋至a城上空的时候,这股难受到达顶峰,她浑身出汗,背脊冰凉。
春晓握住她发颤的一只手,问:“要紧吗?”
司音紧紧咬住下唇,摇了摇头。
直到飞机顺利落地,她吹着空调格栅里噗噗而出的冷风,脚踏实地,方才将一颗心安定下来。
魂魄归位的时候,她若有似无的想,不是自己的错误,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拿出来折磨自己。
韩征的话又响起在耳边,他说:“司音,你要是离开,那咱们俩就完了。”
司音一挥手,抓破记忆里的残像,春晓又跟过来,抽走她含在嘴里的一根烟。
她指了指墙上的牌子,“g”。
或许真是近乡情怯的情绪影响到自己,因为跟他头顶同一片天,脚踩同一块地,所以身体本能地出现排斥。
可造化弄人,就是那么巧,匆匆赶回来的头一天,他们便在一个几乎不可能碰见的境遇下,碰见了。
看着春晓将东西整理好后,司音抱着脑袋仰面躺到柔软的床榻上,直愣愣地看着一片天花板,说:“春晓。”
春晓撇嘴:“在呢。”
司音闭上眼:“今天我遇见一个人。”
春晓坐到她身边:“我认识吗?”
“不,不认识。”
“让你这么苦恼,又这么记挂,是个很重要的人吧。”
重要,当然重要,那该是朋友,兄长,恋人,挚爱……
她愿意为他改变自我,放弃一切,也能在他要她离开的时候默默转身,不再打扰。
六年前的一场变故,让他们由亲密无间变得形同陌路,再往后,彼此活动在没有交集的两个世界,就真的分道扬镳。
司音这时候睁开眼,看到一边春晓亮晶晶的瞳仁,她摇了摇头,说:“没有,普通朋友。”
春晓笑得极有内涵。
司音将她一张脸推开,坐起身来,说:“我得出去一趟,朋友知道我回来,组了个局欢迎我。”
春晓跟着起身,感慨:“你这一天的行程还真是满满当当,又是飞机,又是拍摄,晚了,晚了,还要出去逍遥,二十四小时连轴转,你都不带累的?”
司音穿鞋子,含糊说道:“那也没办法,回来时间紧,不见就要错过了。”
春晓问:“谁挑的头,是不是那个一直暗恋你的那一位……叫安东?”
司音睨她:“暗恋我的人多了。”
司音抽出根烟叼嘴上,想了一想又掐了,旁边春晓讥讽她虚伪:“真想让人看不出来就戒了。”
司音掂了掂手里的那包烟,说:“是得戒了。”
门铃正响,春晓说:“肯定是找你的,去开。”
司音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春晓直往被子里钻:“你开玩笑的吧,我可要好好睡个美容觉。”
司音连忙拿了手包和房卡,将门打开——门外却是空无一人。
她正狐疑着要出来,突然“砰”的一声巨响,五颜六色的彩片冲到半空。
安东一脸笑容地跳出来,说:“surpr!”
司音一脸无奈地摘了落在头发上的几片,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一番:“一点都不惊喜,是惊吓。”
安东乐呵呵道:“那也不错。”
紧接着一张大脸直逼司音面前,安东上下左右看仍嫌不过瘾,两手紧捧司音腮帮子,将她一张脸挤得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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