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睿也笑了,“你们就算打得头破血流、互相咬死,关我泱泱中原屁事?爷我,不伺候了!”
“好啊,有志气,”赛罕道,“爷你就去外头闲着,好好儿闲着,横竖你也是:来去无牵挂。”
“你!”一语戳进心窝里,齐天睿紧紧握了拳,空乏的身子摁不住那恨得细微的抖,却是再多一个字都出不来。自己的心尖握在人家手里,看他这副样子,是绝不能再与他通融。
无奈气短,却又不肯再软下一句,两人对视良久,齐天睿只能起身,狠狠一甩帘子,走了。
看齐天睿出了帐,赛罕站起身随到帐中,耳中传来厚厚的波斯毯上衣裙的,忙转回头,正看到那屏风后的内帐里走出来的人,正是自己的娇妻雅予,走过去揽了她的腰,“不是头晕么,怎么出来了?”
雅予托了他的手,嗔道,“你看你,把天睿气成什么样子了。”
“怎的?求到我头上,还跟我摆爷架子!”
“你看怎么挤兑人家的,莞初的病早就过了那要命的时候,一日比一日好,却一直不许他见,咫尺天涯,他能不急么?”
“见什么?你看他心急火燎的样子,”说着赛罕低头在雅予耳边,“小别的夫妻哪里忍得住,他要是一时撒了欢儿,我岂非前功尽弃?”
“呸,”知道他又是不知羞说那床上事,雅予啐了他一口,“你就是找借口!人家的媳妇儿人家自己不疼么,为了莞初,天睿倾尽所有,命都不要了,还会忍不得?”
“命都不要,更可见是个fēng_liú鬼。”
这般无耻入在耳中,雅予狠狠拍了他一记,“都是你的歪理!横竖你不许再欺负他,我可不能再依你了。”
“欺负他?我哪够得着?”赛罕说着从身后环了她,娇娇软软贴在怀中,“如今齐天睿的名声多大,三哥将才来信还说要将他请上金帐。”
“啊?要留下他?”
“嗯,”低头嗅着她,赛罕喉中懒懒一声,“三哥说瓦剌像我这样的人到处都是,缺的偏偏就是这手无缚鸡之力的齐公子。往后草原统一与中原通商,没有齐掌柜把舵,怎么能行?”
噗嗤,雅予不觉失笑,“如今也知道我中原的书生有用了?”
“嗯,真真求之不得。”
他一软,软得好是不甘,雅予笑得满面粉晕,更将了他的军,“既是如此,要好好儿地请人家!”
“请,好好儿地请,明儿我就八抬大轿抬他去。”赛罕十分倦怠地应着,大手抚上怀中人儿隆起的小腹,“怎样了?”
“昨儿夜里踢了那头一下,今儿早起又有了呢,一次比一次有劲儿。”
“小丫头厉害啊。”
雅予回头看,那冷硬的脸庞瞬间就没了棱角,笑容晕开,好是心暖。自从有了女儿孟和,这阿爸做得比当娘的都精心,事无巨细,能经手的绝不假手他人。何为掌上明珠?实则是“长”上明珠,成日介长在她阿爸身上养到今日,听他这么一说,雅予不觉惊讶,“你还想要个闺女么?”
“怎么?你不想?”
“儿子女儿我都好,只是,我怕你那宝贝闺女争她阿爸,到时候你怎么办?”
“……说的也是。”
摸着那忽然鼓起来的小包,赛罕一时惆怅,竟是不知该要个儿子还是闺女……
……
日头西斜,一个人坐在营地外的小邱背后,齐天睿垂头丧气,心都快烧干了,有心想一个帐篷一个帐篷地寻了去,又怕那狼将军成心跟他作对,来回转移丫头,吓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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