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可真好睡,这都近巳时了才醒,我都来了好大晌了,你的早膳都叫我吃下去了。”
木宣大笑引得木容也心下松畅,她笑着捏了片紫姜含进嘴里,就和木宣说笑起来:
“堂姐吃了也好过放冷丢了,就是不知道这一大早的,堂姐到底是有要紧事,还是就为着我的早膳?”
“我倒不惦记你的早膳,只是一早起还没穿上衣裳,就听见外间传闻,连饭也顾不得吃就来找你了!”
木容正接了莲心拗好的热巾子擦脸,听木宣这话不仅扬眉,可木宣却偏住了口不肯告诉她,莲心便笑了起来:
“昨夜里云大人府上出了事,一早起就闹得沸沸扬扬,说是三姑娘的陪嫁受了三姑娘的令去害陈青竹,陈青竹伤的不轻,那丫头伤人后自觉逃脱不得,就跳进云府的水塘里溺死了,云二少爷的一个通房从那路过,恰是个有身孕的,一见浮尸惊动了胎气,眼下还不知好坏呢。”
“可见还是和你主子一条心,我说吊吊她胃口,你就不忍心全告诉了!”
木宣说着做到妆台前,木容却是一眼瞧见了远远站在小厅里发怔的海棠。
“你若担心你主子,就回去看看她。”
海棠没做声,只垂了头。木宣也去看了海棠,倒是笑了一句:
“我瞧着脸上的痕迹淡了许多了。”
海棠这才抿嘴一笑眉头舒展,可见着那点子主仆情也叫木三的薄情给消磨尽了。木容倒是盘算着,这海棠要真可信,给了阿宛也是好的,她身边总也缺一个忠仆帮衬。
“要预备下马车么姑娘?”
“不必。”
莲子奉了一盅热牛乳进来,顺道请示,昨夜她听见了木容和赵出说今日会接木宛回来。
“话是那样说,静安侯瞧那样子是不会放阿宛的,况且以阿宛现下状况,还是在侯府好些。”
赵出势必用心,还有玉瓶儿在。只是她现下对云家的事更好奇些:
“木三的陪嫁,莫非是水仙?”
她听海棠提起过,木三嫌弃她容貌丑陋,如今换了水仙贴身侍奉。
“不是呢,倒是个叫危儿的,好似原先在峦安时还在你院子里伺候过的那个。”
木宣正拾着木容绣框里的络子看,对于危儿忽然又成了木三陪嫁这种事也不觉着稀奇,毕竟大宅子后院里谁没个弯弯绕绕的。可木容就好奇了些,这危儿可是个极聪明的,怎么就在这上头折了性命。
左思右想总觉着古怪,这事恐怕还和石隐赵出脱不得干联。
“听说昨儿夜里大姐和六妹在府门外吵闹,虽说夜间寂静,可这事到底瞒不住,本身木家如今名声就不大好,现下可就更不堪了。”
木宣话有些嘲讽味道。
“好不好的也都到如今境地了,所幸二叔一早和这边划清界限了,总还连累不到你和堂哥。”
“他划不划的和我们可没相干,如今我和哥哥自在外过活,哥哥跟着周家做生意出手阔绰了些,前几日继母就领着几个弟妹到府上来攀亲近,叫我给撵了出去,没见过这种的,不知道养育照料,如今有了好却要沾光!”
木宣一贯的小气木容清楚的很,可听了她这睚眦必报的话还是禁不住发笑:
“堂姐说的很是。”
姐妹两个闲话一二,木宣又赖着木容打了两根络子,临到晌午这才告辞,木容便把莫桑叫到跟前来,把那些事又细细问过,沉思不已。
依着他们秉性,上自石远下到如今的洺师叔,当初都是追随先帝之人,后又交在瑞贤太子手中,虽为暗卫却到底心性磊落,连带着教出的徒弟一个个也不会伏低做小权谋阴私,更舍不下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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