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弦是忙完了儿子的事情还要忙女儿的事情,倒比四方馆里的蜀国来使还要忙上数倍,再见到孟藏刀带着人前来下聘,箱笼将谢府前厅正院都给摆满了,她事后才想起来责问孟藏刀一句:“感情孟兄早就将聘礼准备好了?!”
谢羽下聘之时,除了蜀国来使相陪,还有礼部的官员相陪,虽然事起仓促,但孟藏刀准备的着实妥当,就连大雁也是一对活雁,可见蓄谋已久。
程彰早早就来谢府观礼,等到下聘完毕之后,才絮絮念叨:“闺女还没跟我熟悉,就要嫁出去了……她往后是不是不能轻易回来了?”
他对孟藏刀的底细不甚清楚,还真当他是个规规矩矩的亲王,还是谢弦见他这般牵肠挂肚的样子着实有几分可怜,才悄悄将孟藏刀在蜀国的底线透过一二。
程彰听得孟藏刀在蜀国的作为,眼睛睁的老大:“你竟然……将女儿嫁给了盐枭……”的儿子?
魏国虽有种种弊端,但比起吏治**混乱的蜀国,可算得政治清明了。蜀国之事简直闻所未闻。堂堂亲王做着盐枭的生意,竟然连皇帝的私库都要仰赖他,这个国家的前途实在岌岌可危。
“难道你想让女儿嫁给周王,往后窝在一方天地里与人斗个你死我活?嫁给孟少游,往后天高地阔可以随便到处走,跟以前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同。孟藏刀在楚国还有海运生意,就算是闺女在陆地上呆的闷了,往海上去耍都没人拦着。”
程彰听的目瞪口呆:“……这这这也可以?”
在他的生活里,娶个老婆已经是魏国女子里的传奇,没想到养个闺女更是自由不羁,而谢弦挑婿的标准是让闺女能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
他是拗不过老婆,所在才和离了。没想到就连闺女的生活也不是他能操心得上的。
谢弦对闺女未来婚后生活的畅想,就是孟少游对未来生活的畅想。
下聘之后迎娶之前,按大魏风俗新婚的夫妻最好不要再见面。但是谢弦本人对传统风俗无意维护,更不会鼓励女儿做个待字闺中的淑女,竟然也默许他们两个见面。
孟少游最近恨不得天天与谢羽粘在一处,只怕冷不丁哪里冒出来个人将谢羽抢走。他心知肚明,崔晋对谢羽有情,谢羽对他或者也有,只是她从不曾在他面前承认过什么。他也敢开口问,生怕问出的答案令他伤心,只能掩耳盗铃,只求对谢羽一意好下去,将人拴在身边就好。
至于将来,成亲之后,他们可有一辈子好磨呢。
孟少游想的极好,这日带着谢羽在曲江池边游玩到傍晚,谢羽意犹未竟,他们便租了个画舫,在曲江之上游玩,又有歌伎轻启樱唇,慢捻琴弦,轻柔曼妙的小调便在耳边响起。
为着出行方便,谢羽今儿着男装,却是个俊俏的小公子。她其实满心矛盾,很想见一面周王。听得他最近接了差使,心中很是记挂他的身体,也不知道恢复的如何了。但孟少游恨不得日日将她带着身边,她只怕自己去周王府,孟少游跟着去,那就不是探望,而是刺心了。
她与情爱一途着实懵懂,可回想与周王相识的点点滴滴,到底也能够明了他的些许情意,哪怕不能全然知晓,总懂了六七成。心中也觉得无以为报,如今连以身相许竟也做不到了。对着孟少游的时候,心中便暗暗生了恼意,总忍不住要刺他几句。
孟少游的脾气却是出奇的好,仿佛她再多的小性子都不过是玩笑,从来不放在心上,与过去针锋相对的模样全然不同,几乎可算得上千依百顺。时不时哄她:“好好好!是我的错!乖乖乖……乖啦……”
以至于谢羽今儿拿扇子挑着歌伎的下巴,将那歌伎生生给瞧出了一脸绯色,这才吊儿郎当道:“不如爷纳了你家去?”被孟少游一把给打开了扇子,也不管那扇子将歌伎细嫩的下巴之上留下了一道红痕,拦腰一把将谢羽搂在怀里,半是调笑半是恼恨道:“小爷,不如您纳了我家去?”
谢羽反手摸了一把他青郁郁的下巴,摇头:“爷只纳美人儿,你太丑了!”
孟少游恨的牙根痒痒,俯身便往她细白如玉的脖子上轻咬了一口,方才还羞涩不已的歌伎差点惊呼出声,恨不得掩面奔逃——没想到这两名公子居然分桃断袖!
谢羽在外行走太久,扮男装惟妙惟肖,无论是说话还是行走,竟让人误认为是个俊俏小公子,大约身量还未长足,面上还带着一二分的稚气,让人禁不住遥想他日加冠之时的风华。
她被孟少游死皮赖脸搂在怀里,摸了一巴脖子上被孟少游啃过的地方,眼瞧着歌伎跟乐师都被吓的奔逃,出舱而去,恨的一脚重重踩在他脚上,使劲磨牙:“放开!”
“不放!”孟少游尝到甜头,哪里肯放人,就算脚趾被谢羽踩断也甘之如饴。他与谢羽之前打斗的多,一亲芳泽之事却是从未有过的。如今亲事已定,婚期在即,他心还吊着没放在肚里,又生成了个土匪胆子,就算之前在谢羽面前从不曾轻举妄动,这会儿也忍不得了,将人在怀里打个转,面对面直视着谢羽的眼睛,脸却越靠越近,呼吸相近。
他正要亲下去,画舫船身似乎被什么东西撞击,两人冷不防之下,重重撞在了一处,倒是亲了个正着。
孟少游顾不得去回味亲到心心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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