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颜色挺深?”
简馨不做声。
医生说:“很多人把出血当做月经,不奇怪,你放心,我不会误诊的,你要接受现实,这个病不能拖,拖到最后大出血死人是常有的事。”
简馨坐在凳子上没法再说什么,她一直以为是月经不调,还有些担心自己是难孕体质,重新在一起后她就没让邹亦鸣再做措施,反正都走到这一步了,有个新生命,是喜上加喜的事。没想到不是难孕是怀孕,不是喜事是丧事。
有人带着简馨办住院,最后简馨被要求平躺在床上等待手术。
真的,世上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花会凋谢,天会下雨,人有旦夕祸福。
简馨以为这份失而复得的幸福能永远继续下去,但终究是奢望了。
有护士进来做护理,在医院也是见惯了这些,安慰简馨:“没什么比命重要,以后的事别去想,现在还有很多夫妻都丁克呢,你看开点。”
又有小医生进来问:“你家属来了吗?”
家属?简馨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像浮萍,没有父母,奶奶走了,她即将失去自己的孩子。
那是连在她肚子里的一团血肉。
简馨缓缓地摇了摇头。
小医生顿时有些为难:“你身边也不能没有人啊,要不叫朋友过来照顾你吧。”
“不用。”简馨说,“我自己可以。”
“这事你不能逞强。”小医生挺负责的,跟简馨说得很清楚,“你手术出来会很虚弱,根本没办法照顾自己,真的,你到时候就知道了,实在不行我帮你找个护工吧,怎么收费你们自己谈,行吗?”
简馨只能同意这个提议。
小医生松了口气,把手术协议书拿给她签:“你别坐起来,就这么签吧,注意别压肚子,有什么事赶紧摁铃。”
于是简馨躺着签下自己的名字,医生走后,病房里又剩她一个人了。
这是个双人房,旁边床位空着,简馨希望它永远都空着,不要再有女孩住进来做这种手术,太不好受了。
她一动都不敢动,看天花板看累了放在床头,手机在里面唱起来,简馨猜想应该是曾璇,费力地伸手勾,接通时那边很吵,伴着哭声,不是曾璇在哭。
曾璇说:“简馨,我现在出发,你那边怎么样?”
“我没事,请假休息几天。”
曾璇说:“吴宇挺严重的,我婆婆接的电话,当场就晕倒了,我公公也犯了高血压现在躺在家里,那边医疗条件不太好,我们要把他接回来,家里一团乱,现在就靠我了。”
“你注意安全。”简馨叮嘱她,除了这句话,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曾璇忍不住朝她抱怨:“你说他这人做什么事能让人省心?谁要他过去的?他要是出点什么事我以后还活不活了?他妈头一个就吃了我!”
“小璇。”简馨唤她,“想哭就哭吧,跟我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忍着也难受。”
曾璇吸着鼻子:“我不哭,没把他带回来我才不哭。”
***
这通电话后,简馨又躺了不知多久,她好像睡了一觉,梦见她和邹亦鸣争吵,她朝他扔了一个杯子,水流得满地都是,邹亦鸣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后来她去江洲找他,看见他那样她很心疼,可是他不要她了。
她想让自己过得好一点,努力了、尝试了,却总也忘不掉。
她自己也发现了,她只在他面前哭,只为他穿裙子,嘴上说再也不理他,其实眼睛只看着他一人。他冒雨帮她一起找学生,他带她回家,她被他扔进浴缸里时心也跟着暖起来,偷偷听他在外头烧水,听家里多了他的脚步声。
他来陪她过生日,那是她最开心的一个生日,因为他说:“简馨,我做不到。”
他这人,其实挺大男人主义,有事不会商量,嘴不甜,知道她乖就不费心思在她身上,但他也有好的地方,不沾花惹草,只爱吃她做的饭菜,喜欢在床上念她的小名。
对了,他还说,“今年生日,要给她办一个y。”
谁知道呢,谁知道到那时候,他和她会是什么样子。
梦的最后,是那天送邹亦鸣去机场,他带着笑揉她的头,说:“我走了。”
简馨慢慢睁开眼,摸出手机给梦里出现的人打电话,男人带着疲惫,亲昵唤她:“简馨。”
“简馨,怎么了?说话。”
“邹亦鸣,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这个问题他们没讨论过。
他笑着回答:“都可以,最好是女孩。”
“为什么?”
“女孩听话,男孩淘气不省心。”
简馨说:“我也喜欢女孩,像小天使那样的。”
“怎么突然说这个?”邹亦鸣突然顿了顿,随即知道自己想多了,“你这个月亲戚刚走吧?”
简馨嗯了声。
邹亦鸣带着不怀好意的笑:“你乖乖的,等我回来好好教教你。”
“教我什么?”
“装听不懂啊?教你生小宝宝啊。”
这通电话极没营养,简馨却比之前放松了不少,接下来,她和小医生介绍的护工见了一面,谈好工资后就再没什么好操心的,身上还是疼,可意识渐渐不清晰,迷糊中翻来覆去都是邹亦鸣在对她笑。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乖乖的,把两章都放出来,不然会被你们追杀我知道。下一章稍后。
明天三次元事多,就不更新了。
我昨天在微信公众号里发了之前作废的一小段不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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