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绝珩也并不多说什么,走到近前后便十分自觉地拉开了赵绩理对面的椅子,看着她坐了下来。
赵绩理掀了掀眼皮,兴致缺缺地看了她一眼后又垂下眼睫,微微伸了伸舌头,将含着的细吸管推出唇间:“你怎么来了?”
这倒是个稀奇问题,秦绝珩挥挥手把准备上前询问的店员挥走,收手后支着下颌,笑看着赵绩理:“这个问题,不该是我问你吗?”
赵绩理又极快地看了她一眼,指尖捻着小勺搅来搅去,含糊着“嗯”了一声。
秦绝珩见她总低着头,也觉出了哪里不对,不由得微微俯下身靠近桌面,歪了头去打探赵绩理的脸色。
“你喝酒了?”秦绝珩知道赵绩理酒量其实也就一般,眼下看她脸色偏红,举止略有些迟钝,也就知道她一定是喝了不少酒。
赵绩理并不回话,丢开了手里的勺子,碰在杯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
秦绝珩仿佛想到了什么,见她醉酒,便干脆接着问:“不是说不和我过吗?”
这语气里带了几分促狭,赵绩理听见后先是怔了怔,随即蹙眉看着秦绝珩,面色不悦:“是,那我回去了。”
说着,赵绩理就拿起了包,要走到前台去付款。
不是醉了吗?秦绝珩有些诧异地看着赵绩理十分沉稳的步调,也知道如果她没有醉酒,刚刚自己说的话确实可能会让赵绩理恼羞成怒。
想着,秦绝珩微微叹了口气,跟着起身站了起来,伸手虚虚地拦住了正往收银台走的赵绩理:“我送你。”
赵绩理被秦绝珩拦住,也并没有别的动作,站在了原地。
秦绝珩看了看她放在风衣口袋里的手,补了一句:“钱不用付,都算我的,都是你的。”
秦绝珩说这些话时候,面上带着再明显不过的笑意。赵绩理拍开了她拦在自己面前的手,很凉地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又是十分冷淡平静的,没有往日里赵绩理醉后明显浮现的情绪。
一瞬的对视过后,赵绩理将风衣口袋里的手拿了出来,将钱放在了收银台上,旋即不再多看秦绝珩一眼,推开门走了出去。
她并不想看到秦绝珩这样若无其事、轻佻又带着十分撩拨的样子。
赵绩理很清楚,她微醺过后做出的每一个决定,其实都是由平日心下深处的想法促成。于是她会想要来找秦绝珩、不惜穿过一个个街道来到这里,无非也只有一个原因。
——在那个狭窄又偏僻的铁扶梯上时,她或许也是当真想要见秦绝珩。
想要见到她,而后借着那一点零星的酒意,攥住她的衣领,恶狠狠地问出她始终想问、却也始终没能真正问出过的问题。
于是她来了,但在见到秦绝珩的第一眼后,她又感到了后悔。从秦绝珩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时起,她就能很清楚地看见秦绝珩脸上的笑意。
是那种胜券在握的、若无其事的,让赵绩理感到无法冷静面对的笑意。
——她什么时候能认真一些、正经一些,听懂我说的话,也告诉我她心里的事?
赵绩理感到了几分失落,她感到自己在秦绝珩眼里仿佛只是个长不大又好哄骗的孩子,无论是多大的问题,只要足够殷勤,好像就都可以迎刃而解。
但分明这一招,十几年来都从未见过效。赵绩理感到自己受了前所未有的轻视,她想要质问秦绝珩,但一切都太过于弯绕纠缠,让她仿佛根本无从说起。
一切的气氛都太过于不恰当,也或许从来就没有恰当过。无论是这个餐厅里入目闪着微光的圣诞装饰,还是窗外醉意朦胧成群路过、表情快意的陌生人,又或者是耳畔环绕不散的轻柔乐声,无论将视线落在哪一处,眼前都并不像是个能让赵绩理把话说开的场景。
而秦绝珩的态度也太过于轻巧,从别后的第一次见面起,秦绝珩的态度就太过于柔顺。这样的柔顺无非又是另一种逃避——她不愿激起赵绩理的怒意,也不愿将过往的掩饰揭开,她不愿意面对一切发生过的事,却居然想要若无其事地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什么?就如今这样掩耳盗铃的行为,她能和自己重新开始什么?
想着,赵绩理有些不耐地顿住了脚步,瞪了一眼始终跟在自己身边的秦绝珩。
“跟着我干什么?”
两人出了店门,已经走到了小路里,眼前的短小街道算得上空旷无人。
道旁的店家全都关了门,透过小格的玻璃都可以看见漆黑一片的厅堂。但纵使空无一人,此刻高大的橱窗里却还亮着五光十色的广告灯,将商品映照得乖巧好看,也将深夜里的街道映照出了几分光色。
眼下没有了温柔的乐声,只有街道口尽头处的马路上,一辆辆匆忙的车飞驰而过时带起的车轮碾地声,带起一阵阵嘈错,又留下一段段空白的静谧。
作者有话要说: 秦总(无辜):不是这样的,除了好好说话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吵架我是不敢的,肯定是再也不敢了的。
赵绩理:你的意思是我无理取闹???
作者菌:不是这样的,其实都是我的错。(瘫倒
第52章 巷口
直到最后一辆车也飞驰过路口,马路的尽头似乎迎来了红灯,一时除去远处街道的隐约乐声和喧哗,就再没有了明显的声音。
良久的沉默后,秦绝珩微微叹了口气。
“加州治安也不好,到了夜里,你一个人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她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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