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若初在短暂的惊讶之后,快速阅读起了微博的内容。
“昨晚的聚会让人绝望,原来并不是只要勤勤恳恳的努力就能换回等价的回报,原来这个世界有那么多捷径。对我而言那么艰难才能达成和争取到的演唱会,原来在别人眼里只是像送个礼物那样容易,只需要他们有个好心情。”
祁若初看了看这条微博的发布时间,郁远所提及的“聚会”应该就是和纪遥他们庆生的那次。他能明显感受到郁远字里行间里的失落和绝望。祁若初觉得自己果然没有猜错,郁远的死一定跟那些人脱不开关系。
他心痛的接着将页面往下翻,他没有想到郁远会有写私密微博的习惯,大概这也是蒋念会把这个微博账号给他的原因吧。
很快祁若初又看到了一条,距离上一条的时间有些长,差不多间隔了2个月。
“药物几乎让我完全丧失了创作能力,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如果不能当一个创作型歌手,病好了又有什么意义?虽然很对不起蒋念和爸妈,但是我想,这个药我不能再吃下去了。”
“药?”祁若初惊诧的看着屏幕上的文字,心头掠过好大一片疑惑,从郁远的语气来看,他应该是生了什么大病,可是狗哥从没听他过提过一个字。
祁若初忽然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促使他鼠标的滑动加速了起来。
“药物的反应十分强烈,脑袋一阵一阵的跳着疼,十分痛苦,疼得最厉害的时候真想拿把钳子把脑袋撬开,可能是因为这样,胡思乱想的时候少了很多,希望坚持下去会有效果。”
“被强行接受了心理治疗,医生的诊断和我自己猜想得差不多——抑郁症,不过听到医生说只是轻度抑郁的时候算是松了口气,应该能治好吧?”
“没想到能再醒过来,虽然是在医院的病床上,划破的手腕已经缠上了白色的绷带。爸妈看起来很难过,忽然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们,可是活下去真的好累,不管怎么努力都看不到曙光,却没有勇气跟任何人说,必须好好维护住光鲜的生活,才能做到不让亲朋好友担心,我错了吗?”
看到这里,祁若初的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倒塌了,泪水抑制不住的从眼眶里涌了出来。原来郁远早就自杀过,只是没有成功。
他突然好恨郁远,为什么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他?他也好恨自己,为什么他没有多去看看郁远,他以为他过得很好,可事实并不是!
痛苦、懊恼和悔恨在一瞬间侵占了祁若初的整个身心,泪水跟决了堤一样,他一遍遍的抹干,它们又一遍遍悄无声息的从眼眶里淌出来。
然而触目惊心的内容还没结束。
“已经是第三次被公司拒绝开演唱会了,理由是经费不足,我知道这只是借口,真正的原因只是我不够火,拒绝了太多次金主那方面的要求,最后只能硬吞苦果。太痛苦了,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继续挣扎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了。”
“今天遇到贺竭了,两人聊了很久,他现在混得风生水起,很厉害,本来以为会看不起我,毕竟这个圈子里都是这样的,不过没想到他却非常友好的对我说了很多鼓励的话,就好像一个前辈一样,想起来有些好笑,喂,小子,你可别忘了咱们是一起出道的!不过老熟人见面还是会让人很开心,忽然让我回忆起刚出道的那段日子,单纯又美好,或许我也会有和贺竭平起平坐的一天吧,心情忽然好了起来。”
祁若初在看到贺竭的名字时,眼泪才止住。原来在自己没有能够为郁远做些什么说些什么的时候,他早就捷足先登了。
“每天最怕的就是晚上,心里会冒出很多可怕的想法,无法入眠无法平静,我这是怎么了。”
祁若初实在看不下去了,他重重合上了笔记本,从桌上的烟盒里腾出一根烟,点火深深抽了一口,朝着窗外缓缓吐出一口烟。
外面的世界阳光明媚,房内的空间却压抑灰暗,正如祁若初此刻的内心。嘴角的烟滋滋的燃烧着,祁若初的眼眸里印着烟头上火红的光。
他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坚信的事实竟只是自己的臆想,原来没有任何人害过郁远,他只是没有熬过自己心里的那关,没有熬过残酷的现实。
那他作为狗哥,作为祁若初的这几年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祁若初忽然觉得自己活得很可笑,还很狼狈。
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除了祁陆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声音,打断了祁若初此刻内心的纠结和懊悔。
“祁若初!下楼来,有人找!”祁陆在楼下扯着嗓子嚷道。
祁若初奇怪的蹙了蹙眉,心想这个时候会是谁来找他?他急忙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扔向窗外。
虽然他的理智清楚的告诉他楼下的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贺竭,可人总归还是非常擅长幻想和自欺欺人的,要不然他的腿脚也不会这么麻利。
小胖胳膊里夹着一个文件袋,看到祁若初兴冲冲的跑下楼,脸上本来还有些期待的神情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立马就变成了一个貌似萎靡的问号。
“就你一个人来了?”祁若初还是这么问了。
小胖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没有回答他的提问,只是打开黄色的文件袋,从里面拿出了一沓文件:“这些文件你来看一下,没什么问题就签个字。”
祁若初疑惑的看向祁陆,祁陆也没摸清楚状况,只能遗憾的冲他摊了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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