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货郎的板车前,祁言凡也挤上前朝内一望,在没有人工添加饲料和激素的情况下,这么大的鱼在这里还真是少见。以前在菜市场祁言凡也没有见过完整的这么大的鱼,一般都是切成一段一段地卖的。而且像这种大鱼r_ou_质都比较粗糙,越活越j-i,ng致的现代人很多都不惜得买来吃。
祁言凡看得新鲜,他们已经很久没吃鱼了,熬个鱼头豆腐汤,红烧鱼块,再腌上几段慢慢吃。最后他跟村里的一户人家商量着合资买了一条,他出大头要了前半段,那户人家拿了后段。
祁言凡刚用稻草把鱼串好,边上就有人过来问他:“哎哟,小祁公子家买这么大的鱼啊。”
祁言凡闻声扭头一看,这个满脸富态的中年妇女不就是之前来他家打算说媒的媒婆吗?
上次被他呛声赶走了,今日又来做什么。这种人往往是无利不近身,祁言凡立马警觉起来,拎好了自己的鱼,戒备地看着她。
“真巧,咱们又见面了,还记得我不,我是朱姨啊。”那妇女压了压鬓角,满脸堆笑道:“咱们找个地方坐坐,跟你说个事。”
“可是——我没空啊。”祁言凡快速拎起他的鱼,转身飞也似的钻出人群跑了。
“小祁公子,等一等!”
祁言凡回头一看,乖乖,只见那朱姨乘着简易的两人抬步辇,罗裾堆在腰间,被两名汉子抬着正在山道上走得飞快。
祁言凡一惊,这还真是y-in魂不散了。他趁着他们之间还有段距离,便假装转头看风景没有听见,脚下生风也走得飞快。
这样子你追我赶,互不相让,眼看着快要到家了,祁言凡j-i,ng神上一个疏忽,脚下一滑,狠狠地摔了一跤。
他跌坐在地上呲牙咧嘴疼得差点缓不过劲来。他用手揉揉了尾椎的位置,在陌生人面前强烈的自尊心支持着他勉强撑起身体,强装无事地站立起来。
刚向前挪了几步,他猛然发现手上的鱼不见了。
他低头四下里一找,却发现那半条鱼滑溜溜地贴着草面一路往山下滑去。他试图上前去捡,但野生枸杞藤的尖刺阻碍了他的去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花银子买的食物滑进野草丛里,最终变得不可望又不可及。
祁言凡非常沮丧。
他今天出门的时候告诉季庭宇说他也是一个独当一面的大人,不过是下山、买鱼、上山,没什么大不了的,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更深层次一点说,自从和季庭宇在一起之后,祁言凡总是担任被好好照顾的角色,他有点想要站立到跟季庭宇对等的一面去,表现得独立成熟一些。
但是,现在呢,一切看起来就好像没有季庭宇他什么都干不成一样——衣服也摔脏了,鱼也没了。
为什么会是这样呢,他明明想要让季庭宇放心的……这下他该对他多失望啊……
后面的一主二仆呼哧呼哧地追了上来,看祁言凡站在那里,朱姨又掬起了一脸职业的笑容:“小祁公子你……”
她刚开口话还没完,祁言凡眼珠子一转,立马“矮油”一声倒在地上。
朱姨一怔,有些摸不着头脑。
祁言凡真情演绎,把刚刚强忍住的疼痛感又全部释放了出来,嘴里不住道:“哎哟,我的腿好疼啊,肯定是摔坏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你,你没事吧?”
祁言凡挤了点泪花出来,拉住一个汉子的裤腿晃:“你们追我做什么,我这腿摔坏了可咋办?家里的活谁来干,我还要去做帮工呢,这可要误了工钱了……你们得赔我得赔我!”
步辇上的朱姨被他晃得心惊胆战,忙道:“住手住手,别摇了别摇了……”
“还有我的鱼,我的鱼也没了,你总得赔我点银子吧!”
朱姨一听,登时有些怒了,她原本就是看在另一方出钱多的份上才揽了这生意,要不然她才不会腆着脸再贴上这冷屁股呢。饶是她忍辱负重,也被祁言凡的无理撒泼给弄得火气上头:“你自个儿跌的跤关我什么事。”
“我自己慢慢走哪能跌跤,快跟我回去,我让我两个哥哥评评理,看你还赔不赔我钱。”
朱姨对他是恨得牙痒痒:“好你个小子,敢讹你朱姨的钱!”
“我可是个讲道理的人,到县太爷跟前去我也不怕,你带着两个大汉追我做什么,难不成是因为上次的事情想教训我?我这如果跌坏了,你总归是有责任的。”
那朱姨缓了一口气,特地放柔了语气道:“误会了误会了,我这是有正事要跟你说……”
“我害怕,你走吧走吧,我不要你赔钱了。你再不走,我可就要喊人了,我总是占理的。”
“你……”朱姨憋青了一张脸,“行行行,算我晦气。”她用手帕按了按额头,摆摆手让汉子又抬着下山去了。
祁言凡看他们走远,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扶着腰一步一步往回走去。
半坡上,刚刚割完羊草的季庭宇看到他这副样子,瞳孔有一瞬间的放大,连筐都还背在身上,一个闪身就已经到了祁言凡的跟前。
祁言凡被吓了一跳,看清是季庭宇后又一下子扑在他的怀里。
“发生什么事了?”季庭宇虚抱住他,不敢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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