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天气还不算太过寒冷。
街上行人如织。
前脚刚踏进红满楼,后脚就有个满身廉价胭脂味道的人拥过来,扭着胯部一步一个风情万种,“呦,许公子都多久没来啦,公子这回叫哪个姑娘呀?”
冷冷的表情没有一丝温度,“云轻呢?”
老鸨一脸难色,“哎呀,公子,您还不知道?半个月前云轻就给自己赎身啦。”随后附到许天恒耳边低语道,“亏我当初还以为捡到宝了,哪知这几年云轻在我这都没什么进项,本来他要走,妈妈我是不同意的,可谁成想,云轻原来那么厉害,几步挪动,把我楼里的仆人们打的落花流水,掐着我的脖子硬是赎了身。唉,可怜我亏了那么多医药费,还损坏了楼里那么多东西。这个小杂种,在我这混吃混喝这么多年,我供他吃供他穿,最后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正在絮叨之时,只感觉周围空气温度都下降了,老鸨侧头一看,许天恒脸色十分y-in郁。忽然拍了自己脸颊一下,“哎呦公子,瞧我这张嘴,瞎说什么呢!”
没理会这个满脸皱纹唾沫星横飞的老妈妈,转身离去。
只怕酒醒时候断人肠。
云轻,为何离去?
想和你说声道歉和谢谢,怕是也没这个机会了。
转身,一个满身落寞的身影走在街头。
流云一片片飘过,天很蓝。
风月楼最顶端的客房里,修长的手指随意推开小轩窗,那一刻,风很清澈。
恬淡安详的思绪,与楼下火热的气氛格格不入。低头,一个墨色长袍的人闯进了视线。
敛去了一身的骄傲纵横,像一个疲惫却无家可归的孩子,许天恒在这繁华的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云轻的眼眸里有一丝易碎的情绪流过。
公子,你的人生里,不该再有我了,保重。
闭目,合上窗子。
咚咚咚。
门外一阵悦耳的声音唤了一声,“公子。”
云轻推开了房门。
一个水袖云杉的妙龄女子将一张纸条递了上来。
打开一看。
蹙起了好看的眉。
云轻将这名女子让到屋子里。
询问道,“两国不是已经休战了吗?怎么又要打起来了?”
这名女子收起了以往的媚态,“战事是轩云国发起来的。自从上次宫乱,轩宗帝受伤,身体健康每况愈下。太子萧承瑞现在代理朝政手握大权,□□第一件事就是要灭召野,一统天下。”
云轻嗤之以鼻,“就凭一个有勇无谋的太子?”
该女子继续道,“太子放话了,轩云国文有丞相无双,武有定国之侯,这一仗定是手到擒来。”
冷笑一声,“昏庸无道,心黑善妒,这样的国家,怎能长久?”
“那公子,我们怎么办?”
云轻回头,看了眼窗子,似在透过这扇窗看什么,良久,语气里透着y-in寒,开口道,“很久没回召野了,我们回火云阁看看,我得为他们……‘做些什么’!”
……
许天恒回到府上的时候,随安已经买好了许多东西,却在看见那失魂落魄的公子走回来时,愣住了。“公子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去找人了嘛,怎么客人来了公子反而才回来?”
“谁来了?”
“方公子呀,公子不是去找方公子了吗?”
……
暮色低垂。
没有请来云轻赔罪,却意外等来了方海尘。一样的夜,一样的晚饭,只不过比平时长了些。
这顿饭,许天恒吃的索然无味。
舀了一口汤,又吃了一口饭,细细嚼着。
“艾天……”“听说……”
两人异口同声道。
许天恒无奈的笑了笑,“你先说吧。”
“两国边境动乱,不久的将来,也许又要出征了。”
“你会陪我吗?”
方海尘默默倒了两杯酒,递过去一杯,答到,“会。”
许天恒嘴角上扬,再没有说什么。
只要这一个字,就可以心安。
幸得识卿桃花面。
从此阡陌多暖春。
大抵就是如此了。
浅浅饮了一杯酒,许天恒问道,“这次战争如果平安归来,海尘有没有什么打算?”
方海尘不假思索道,“但求岁月静好。”
“岁月静好?也是,战争一结束,也就只剩安享晚年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浮现,“等战争归来,我也得赶紧娶妻生子喽,艾天都快四岁啦,可真是羡慕我。”
方海尘再次抬起酒杯,一口饮尽,掩去了脸上的失落,放下酒杯的时候已经是云淡风轻,“那许将军看好了哪家的阁中闺呢?”
怅然一笑,“前段时有人来给我说海尔嘉海大人府上的小女儿,听说人漂亮的很。”
“海尔嘉人品不好,和你又是对头。”
“那王朗王大人府上的大女儿。”
“不好,微胖。”
“周峰周大人府上的独生女。”
“不好,太娇惯。”
“徐公府上的独生女。”
“不好,没有旺夫之相。”
许天恒玩味一笑,“这个也不好那个也不好,那就清尘阁中的方海尘方公子吧。”
依旧淡定如常,“不好,是个男的。”
四目相对,随即两人都笑了。
继续为两人满上,许天恒端起酒杯,笑道,“若是让人知道堂堂不食人间烟火的左丞王今晚把朝中大臣的千金都损个遍,不知道明天得树立多少对头。”
方海尘脸色微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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