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流云微微眯了眼,笑问,“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然后拉着他的手腕站起来,与他平视,“可你是乾墨的知己。”
朝幕弦想拉开他的手:“我不会娶络鸳,也无意进朝堂,若能求得偏远处做一个小官便是极好了。”
“可幕弦兄!你明明就不该是被束缚的,为何不试试呢?”叶流云紧捏着他的手腕,急生道。
“为何要试?”朝幕弦挑着眉反问。
“幕弦兄不该是那么轻易屈服的人!”
朝幕弦终是一把挣开他的手,“你比我还了解我?”
转身离开,衣袂微摆。
叶流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微乱……
朝幕弦想,或许叶流云说的不错,他本不该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人,或许在以前他还会试上一试,搏上一搏,可是他遇到他了,他既有朋友有知己了,也就有弱点了。他若不去,定会连累他的。
天池的夜景格外好看,天空已放朗,热气氲氤上是漫天星辰,清亮的光芒带着雪地特有的冷色。
朝幕弦坐在温泉旁凸出地巨大岩石上,岩石后方还有些积雪,感觉有几分凉气袭来。
眼前是垠阔的温泉,透过雾气,朦朦胧胧地看到四周围绕着地雪峦,叶流云说的不错,这里很好、很美。
天池的夜晚没有声音,很安静,除了偶尔有风袭过。
他一手杵着地,一脚屈起,半仰着头看向天地交接处,星辰与雪色相接。
旁边似是故意空出一个位置来,在岩石上空旷得突兀。
很少有人在夜晚到这边来,到现在他还没看到一个。
“幕弦兄。”身后传来清朗的声音,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他的“知己”。
朝幕弦维持着姿势没动,淡淡地应了声。身侧的凉气被温气取代,“幕弦兄,我给你带好东西来了!”
叶流云在朝幕弦身后弯下腰,食指勾着两坛酒到他眼前晃了晃,笑着就坐到他身旁的位子上。
“你怎么来了?”朝幕弦转眸看了他一眼,神色如常。
“幕弦兄不在,没事做。”叶流云揭开封坛的红布,轻嗅了一口递到他前面,“你酒品怎么样?”
“我没酒品,”看见叶流云闻言一脸惊愕,继续接口道,“我千杯不倒。”
“你说我信么?”叶流云耸耸肩,也揭了另一坛,“可我倒真的没什么酒品……我爹说我喝多了会发疯的,好像有一次就被我大哥直接捆了扔到一边,他们太狠心。”
朝幕弦直起身,笑他:“自作孽不可活。”
“不是都说‘量小非君子,无酒不丈夫’么……”叶流云嬉笑道。
“谬论。”朝幕弦捧起酒坛,尝了口,“不错,过喉清冽,后劲还挺大,哪弄来的?”
“酒窖里拿的。”
朝幕弦斜睨着他,极浅的笑意,“拿?”
“我放了双倍钱的……”叶流云讪笑道。
“既然你不怕醉了掉下水里去,就来。”朝幕弦举坛,轻淡的神色让叶流云豪气大增,“来就来!舍命陪君子!”
温泉旁s-hi润的空气中弥漫着或浓或淡的酒香,俊秀的公子举酒畅饮,清朗欢笑的男音回荡在泉畔,欢声笑语,很是开怀。
不过半个时辰后,朝幕弦后悔了,他真没想到叶流云的酒品会差到这等地步,喝的同样多,他怎么就醉成这模样了,整个人凑上来,几乎快贴在自己身上,极其黏人。也怪不得叶尚书会将人绑起来。
“嘿嘿,幕弦兄,我、我告诉你啊。你别告诉别人。”叶流云被朝幕弦推开到一边,傻傻地抱着酒坛笑,“就是、阿洛,他自从从蓬莱那边过来后,就没、没洗过澡。我说他好像也是有洁癖的呃,和幕弦兄、一样。我问他怎么一个月不洗澡,嘿嘿……”叶流云扒着酒坛笑得开怀,眼角都挂上了泪水。
“幕弦兄、你猜!你猜他说什么!”叶流云又一把扑了过去。
朝幕弦蹙眉,不跟醉鬼计较, “什么?”
“他、他说他嫌水脏!噗嗤……”叶流云抱着朝幕弦满头蹭,头顶上却是一阵沉默。
沉寂中,他又忽的仰起头,亮晶晶的眼对上朝幕弦清冷的眸子,疑惑问,“幕弦兄你怎么不笑呢?……”也不等朝幕弦的回答,又一个人自言自语起来,“幕弦兄走了,我就不去漠北了……”
“为什么?”朝幕弦半搂起软趴趴的叶流云,有点不悦。
“没知音,没劲。我回去看看他们……”
“……”朝幕弦觉得怀里的身子热乎乎的,和他的x_i,ng子一样。
“我等幕弦兄来再一起去……”叶流云下颚抵着他的肩头,无聊似的放开手,酒坛“哐啷”落地,碎裂开来,半坛酒水洒开,ji-an在岩上的水迹有点像晶雪,“幕弦兄,很漂亮的花啊……”
“嗯。”朝幕弦听到他的语气,平淡的无趣,莫名的就没有推开他。
“可是……一会就没了。”叶流云嘿嘿地笑开,挣扎起身,与他平视,“幕弦兄你不仗义!明明都约好了去大漠的!那个死老头!他、他是天子救了不起啊?!他没品!他!”
朝幕弦干脆捂住他乱喷话的口,凑近了,声音带着酒醉后的喑哑,“你还想不想活了?”
“想……”
“那就别乱说话。”
然后叶流云就发傻似的调戏道:“幕弦兄你笑一个来看看,好像没见你笑过。”
朝幕弦许是喝多了点,头也有点晕,就照着他说的扯了下嘴角。
叶流云见此,马上就笑开了,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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