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欲。
骂:臭谷枫,什么时候盖好房子?怎把未婚妻留在龙蛇杂处的男人堆里?
床上有三张棒糖纸了,人家今天纵欲过度,累瘫了啦!
囫囵睡梦中,被嘟…嘟…嘟…的震动吵醒。是那个被丢在床头的遥控跳蛋,
它在跳跃,还闪着诱人的粉红灯光。
半夜?一定是谷枫,拿起手机,正要骂人,看时间才惊觉,错过了夜班勤务
时间。
匆匆套上制服、领枪、签出…好在没有人查勤。等我坐上警车,驾驶座的浩
文学长咯咯直笑,我想到他送的跳蛋,脸红了。
「喂!好心没好报?我是笑你,衣服钮釦错位,还没穿胸罩。」
嗳哟!真的左高右低,上下错扣,这怎办?得重扣。但总不能在他眼前解开
吧!因为匆忙出门,真的没穿胸罩。
也只能拆一个、扣一个,浩文学长一脸笑,因为他总是可以看见一个,肯定
看见我的奶头凸起着。
是痒,rǔ_tóu痒,下面更痒。快受不了了啦!浑身散发出热气,不!是急到一
身汗。
冷静!倪虹,你冷静下来。
开始上班,不乱想,那痒的感觉,总算慢慢消退了。
可能是夏季闷热,看来是细菌滋生。明儿来去多买几件内裤…
说到夏季闷热,香港更甚,皮肤总是出油、脱妆,保养品让肌更难以呼吸。
所以我夏天喜欢素颜,我有一副圆萌眼,只需擦一些质地清爽的隔离霜。
海岛气候全身黏腻,连内裤都得一天换好几回,我很向往乾爽的婺源气候,
即使整天腻在谷枫身上也不会汗湿。
闷热牵动心情令人烦燥,每有人看我素颜,就说:哇,好清纯、好可爱!
但我得自己愈可爱愈黑暗,当清纯觉得闷时,反而更会想tuō_guāng,拿可爱的身
体,用强烈的性去表现自己。
说热,在观塘道渣打银行前就有一个流浪汉,完全不怕热!
我每天上班、下班都会看见他。加上巡逻,一天可能看到好几回。他白天不
是躺在大楼的玻璃帷幕下,就是窝在候车站牌,晚上就睡在对面的高架桥下。
每回看他,表情相同,窝的地方相同,服装也冷热都相同,不同的是冬天盖
一件毛毯,页天盖凉被。
早上要上班,他一定在睡觉,流浪汉有定力,人车喧嚣也吵不醒他。待我配
枪出来巡逻时,他起床了,看他整理行囊,利落的梱绑背影,看来年轻肯定没什
大病。
傍晚,当夕阳在大楼间穿梭时,他会追赶拍照,好奇他怎有那么高阶的相机?
流浪汉,怎给人一种不可一世的傲。
职业病,疑?仗着制服,才敢靠过去盘查。姓啥?名谁?他不理。问证件,
说没有。
唯一能和他交谈的话题,就只有按下快门那刹那。有问,他必答。
按快门的动机,框图的想法,作品的温度……回答很深奥,他绝非凡人,有
才华,像街头修行者。
刻意接近了几天,疑窦变成仰慕,好奇!
也发觉他在试探我的程度。让我觉得,解决一个问题;又多一个不解的问题。
感觉他莫测高深,什么都懂,怪不得只有我问他答。
「认识这久了,请问怎称呼?」不语。只要关於个人的,他一概不回答。
昨天,他算出奇的友善,拿出相机,给我看他刚拍的一张金黄色的夕照。
「哇!你怎把夕阳拍成金黄色?」直觉在温暖的夕阳下,闻到一股男人体味,
这才发现自己靠他太近。羞!赶忙挪开,尴尬的说:「你教我拍照好吗?」
「拍景,自己去google学;拍心,你。心不在。」说到我心不在,他
抬头看我。这是他第一次看我。
有一回,我拉浩文绕过去看这个街友。
他依旧在高架桥下,睡的很熟,连蚊子在叮咬也不知。拿薄毯帮他盖上,小
心翼翼,怕吵到他。
浩文学长也说觉得他不凡,曾疑他是情报员。有查过,名字很奇怪就好记,
叫郝牛,名下有房有存款。
露宿是一种社会现象,选择以天地为家没什特别。但这郝牛名下有房有存款,
其背后是什么理由?或甚是真有政治、社会因素?
为了好奇而亲近他,不只我;还有我同学林雅婷,她更常偷偷去关心他。
感觉二个同学,为了一个流浪汉在较劲。我为了解谜,竟然让他影响我的行
为,而买了入门款的单眼相机。
心乱的时候,我拍照。伤心的时候,我拍照。忧郁的时候,我拍照。
我总是一个人,这边拍拍,那边拍拍,连在房间里也是拿起手机拍下自己,
同样是自拍,同样是有穿也拍、没穿也拍、洗澡也拍,但多了拍心,让相机和自
己的胴体对话。
一年下来,照片爆量,实也是一种不经意的收获。
第二章〈亮丽是我的特质〉
谷枫是我第一个男朋友,二人交往时,他还是交流学生,感情定位为同学。
真正有了肌肤之亲,是在我第一次去他家─婺源,他在星空下向我求婚之后。
这也不过是去年夏天的事。
他开车到车站接我时,穿的很随便,脚趾间还有泥巴,手指甲也是,浑身是
烂泥味,我问,你掉泥坑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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