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安静了一个多时辰,日上梢头,原本只说睡一会的季秉烛竟然还没有要醒的架势。
边龄有些奇怪,他轻轻推了推季秉烛:“秉烛?醒醒,别睡了。”
季秉烛无动于衷,就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边龄还以为他倦得太厉害了,只好无可奈何地又抱着他让他睡了一会,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经,因为季秉烛无论怎么喊都醒不过来了。
季夜行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直接大步跨过来,抓着季秉烛的衣襟将他猛烈摇晃,然后胡乱拍拍他的脸颊,将白皙的脸庞都拍得一片通红:“季殃?季殃!哥?!你死球了吗?快醒一醒,再不醒我就把你扔水里去了。”
季秉烛眸子阖着,依然没有醒来。
三人相互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些许忧虑。
而此时阿鸦也从季秉烛内府中出来,抱着剑看着昏睡的季秉烛,正色道:“他神魂消失了。”
“神魂?”
边龄顿时脸色发白:“好好睡一觉怎么会连神魂都睡没了?”
阿鸦:“我大概有些眉目了,你们不要管他了,既然他神魂没了,那就说明施怨马上就要到了,等会结界灵出来后,禾雀去牵制,季夜行你去阻止施怨靠近,必要时可以将他击杀,切记,一定不要让他们两人靠近。”
季夜行一挑眉:“不要命令我。”
但是却没有拒绝。
禾雀也想为季秉烛做些什么,没什么废话地点点头。
边龄抱着季秉烛,抬头,道:“我呢?”
阿鸦似乎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声音轻飘飘的,有些诡异:“到时候会有让你施展的时候,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狠下手来了。”
边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将季秉烛放到了一旁的桃树下,用披风裹住,想了想觉得不太保险,又在他身边下了一层又一层的禁制,这才放下心来。
果然如同阿鸦料得不错,不过片刻,平地突然刮起一阵大风,将地上的枯叶吹拂上了天空,接着正午的天幕越来越暗,一层层黑雾很快遮天蔽日的腾起,看着恍如黑夜。
季夜行“啧”了一声,屈指一弹,几道白光窜入半空,发出白光将周遭照得通亮。
地面上传来一阵阵震动,似乎是成群的野兽不断奔腾而来的动静,让众人不约而同皱起了眉头。
边龄和阿鸦是他们中唯二见识过聻境鬼行的人,此时听到熟悉的动静,冷着脸提醒道:“魔修来了。”
季夜行不着调地吹了声口哨。
很快,周围的震动声逼近眼前,不过很快就瞬间安分了下去,恍惚刚才的那些动静都是错觉,但是众人都知道,那些魔修已经停在了周遭隐蔽的丛林中,正虎视眈眈地注视着他们,仿佛只要他们动一下就会扑上来张开獠牙将他们整个吞下去。
四周弥漫着骇人的魔气,如果季秉烛此时还醒着一定要鬼哭狼嚎了。
一阵死寂后,众人正疑惑着为什么没有人动手,一直警惕的阿鸦突然轻飘飘道:“来了。”
下一瞬,铺天盖地的威压从不远处猛然扑了过来,险些将所有人都压得跪在地上,好在阿鸦之前提醒了一句,他们连忙撑起灵力抵挡住那骇人恐惧的威压,神色都有些凝重。
禾雀低声道:“还神的威压?怎么可能,整个古荆不是只有阿殃一人到达了还神吗,在这聻境中怎么会……”
季夜行也皱起了眉头,但是并不是为了对面的棘手,而是总感觉着威压似乎有些熟悉。
阿鸦面对着那骇然的威压,脸色变都没变,闻言轻轻笑了一声,道:“季夜行,我现在相信季秉烛流落落墨山九百年和你没什么关系了。”
季夜行:“你什么意思?”
阿鸦但笑不语。
此时不远处散发威压的人,已经一步步朝着他们走来,很快就彻底暴露在光芒照耀下,露出一张极其艳美的脸庞。
边龄瞳孔一缩。
“季秉烛?!”
来人有两个,一个是撑着骨伞,百年如一日没有任何变化的还寒,她一身白衣曳地,眸子含水,十分有礼数地朝着众人提起裙摆行礼,而站在她一旁的,竟然是满脸冷漠的季秉烛。
他一身凤凰花的黑色衣袍,看着华丽又俊美,长衫曳地,长发编成一条长长的鞭子垂在背后,上面还点缀着各种颜色的花簇,看着华美至极。
众人看到他,不约而同地朝着树下沉睡的另外一个季秉烛看去,脸上满是惊异。
只见黑袍的季秉烛面无表情,平日里看惯了的面容在此时竟然显得邪气非常,他轻轻抬起手,宽袖被风灌满,越发显得他身形颀长面容艳美,他轻启薄唇,淡淡道:“阿鸦,过来。”
阿鸦耸耸肩,竟然真的朝他走去,但是还没走两步就被边龄一把拉住。
“你做什么去?他身边是还寒,看他那模样根本就不是季秉烛。”
阿鸦回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接着不管不顾地松开他的手,朝着季秉烛一步步走去,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单膝点地跪在了季秉烛面前,微微仰着头闭上眸子。
季秉烛冷淡地睨了他一眼,伸手随意地按在了阿鸦眉心,只见黑光一闪,阿鸦在原地消失不见,而季秉烛手上也出现了一把漆黑泛着流光的长剑。
——是鸦羽剑。
他竟然能c,ao控鸦羽剑?!
边龄有些诧异,他原本以为是谁变幻成了季秉烛的样子过来欺骗他们,但是没想到阿鸦竟然会听令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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