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沈堪舆现在胆子小好吓唬,顾言笙疾言厉色一些他就会乖乖听话,但想到他是为了孩子,他又狠不下心来凶他,只能认命地带他过去。
因为怀孕,沈堪舆血糖和血压一直都很低,走了一段路就觉得头晕,但他仍旧尽量走得快一些,不敢表现出任何不适。
他想起从前,他去幼儿园接甜甜的时候,因为胃疼所以走得很慢,等他一身冷汗地走到幼儿园门口的时候,看到顾言笙正在把甜甜抱上车。
他擦干净脸上的汗,走过去对他笑道:“阿笙你怎么来了呀?你这么忙,我接甜甜就可以了嘛。”
“算了,以后我接,”顾言笙眼皮都没抬,“你不如去散步吧。等你走到,孩子都该急哭了。
沈堪舆怔怔地看着顾言笙关上车门,驱车绝尘而去,就捂着胃缓缓蹲了下来。
“对不起啊,”他苍白着脸喃喃自语着,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以后我会走快一点的,我会改的。”
他心里特别难受。
阿笙这么忙这么辛苦,他都不能帮他分担什么,连接个孩子都接不好。
——
回忆里那种失落的感觉攫住心脏,沈堪舆艰难地喘了口气,努力地把身上的力气都灌到脚上,想走得更快一些。
阿笙很爱甜甜,如果因为自己的原因让甜甜等那么久,他一定会生气的。
心脏供血能力太差,沈堪舆开始觉得有些缺氧,袭来的不止是晕眩,还有眼前一阵阵的昏黑。
顾言笙听到身边的人越发凌乱的呼吸,刚想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他就像突然被剪断牵引线的木偶一般,毫无预兆地往地上跪了下去。
顾言笙吓了一跳,及时托住了他的身体,才没让他跪倒在坚硬的水泥地板上。
他试图把人拉起来,他却拼命往地上跪,然后弓着腰开始吐,因为吃进去的东西太少,他吐出来的只有一些带着血丝的酸水,却还是绷紧身体费尽力气地在吐。
他的脊背几乎被绷断,呕吐声却被压抑到几不可闻,可就是那一点点细微的声音,让顾言笙头皮发麻心尖发颤。
沈堪舆吐不出东西,最后一边干呕一边咳嗽,折腾得脸青唇白才渐渐消停。顾言笙把他抱起来,让他靠着自己,替他擦干净脸,又喂了他一些温水。
沈堪舆吐得太厉害,心悸得呼吸困难,喉咙又火辣辣地疼,张嘴喘一会儿就咳个不停,趴在顾言笙的肩膀难受地蹭了蹭,无意识地呜咽了两声,低弱地道:“对不起……”
顾言笙喉咙一梗,涩声道:“你没有做错什么,不用道歉的。”
“我走得……太慢了,甜甜在等……我想、改正,”沈堪舆喘着气,说话断断续续,声音也颤得厉害,“我没有、做好……阿笙对不起。”
顾言笙听到一直在道歉,心疼得无以复加,除了抱着他不断温声安抚,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以往每次他生病的时候,总是会跟他说对不起。
对不起吵到你了。
对不起添麻烦了。
对不起我马上出去。
对不起,这次花的钱有一点多,我会尽快赚回来的。
别人生病的时候都格外脆弱任性,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陪着,能够使使性子撒撒娇,他生病的时候一点都不闹腾,一点脾气都没有,自己乖乖地去看病打针吃药,还会小心翼翼地照顾身边人的感受。
他连生病都提心吊胆,生怕自己惹人厌烦,真的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顾言笙将他抱得更严实了一些,轻声细语地重复道:“没关系,我在这里,可以生病的,我在。”
沈堪舆难受得意识又开始浮浮沉沉找不着北,迷迷糊糊间听到顾言笙温柔到骨子里的声音,他就抑制不住地开始眼热鼻酸,心里慌得一塌糊涂。
他很心疼顾言笙,本该是最美好的年华,被他的无理取闹胡搅蛮缠尽数蹉跎,现在还要在他身上浪费这么多的时间j-i,ng力,一点都不值得。
阿笙真的很笨。
他缓过劲儿来,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就开始喃喃地说顾言笙笨。
顾言笙听到沈堪舆趴在他肩头哼哼唧唧地说阿笙好笨,哭笑不得地揉了揉脑袋:“你说什么呢。”
“你老是对我这么好……你不要对我这么好了……我很坏的。”沈堪舆没有力气,呼吸又不太顺畅,只能用一种类似小奶狗呜咽的声音含含糊糊地说话,顾言笙心脏都快融化了。
“你一点也不坏,”顾言笙爱不释手地揉搓他软趴趴的头发,笑着在他耳边温声低语,“不仅不坏,还笨得很。”
沈堪舆本来都把脸从他肩膀上抬起来了一些,听到顾言笙反过来说他笨,又很委屈似的把脸重新埋了回去,小声歉疚地道:“对不起……我真的很多事情……做不好,我、我不知道可以……问谁,我自己……真的做不好。”
“没关系,以后我教你。”顾言笙说完,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头发,然后发现自己一时情难自制,没有经过他的允许就亲了他,好在他现在感官迟钝,好像并没有感觉到。
顾言笙松了口气,lu 猫似的从沈堪舆头顶顺溜地摸到后颈,轻轻揉捏了几下:“还能走吗?”
沈堪舆点了点头,慌忙从顾言笙身上起来:“阿笙,我们快……去找甜甜,她等急了,会哭的!”
他就随便问问,他居然还敢点头。顾言笙吸了口气,恨不得给他脑门上来一记爆栗:“你就知道甜甜,肚子里的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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