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场景,程山水早已不是第一次见,但他依然怔了一下,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一样。
对了,安静,刑室里,根本不该如此安静。刚才他就有些诧异,只听到鞭子击打皮r_ou_的声音,却听不到惨叫声或压抑的呻|吟声,面前这人,竟是如此硬气吗?他冷哼一声,吸一口带着血腥味的空气,走了进去。
看见堂主进来,打手们停止了鞭打,面对程山水,齐声唤道:“程堂主!”
程山水仍是没说话,微微点头,明亮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狠厉,飞快的取下墙上挂着的鞭子,不由分说,来到那人面前。
打手们以为,他是要问什么,却没想到,他二话不说,甩开鞭子,便对着那遍布伤痕的身体,狠狠砸下去。
问都懒得问了,看来,真是心情烂到极点了。徐子归暗想。
程山水内力深厚,他的鞭子,自然比别人更狠。只听那牛皮绞着钢丝拧成的鞭子携着强劲的风声,以极大的力道,落在那人身上。
只听噼啪一声脆响,那纤细的身体猛的晃动,带动铁链哗哗作响,那鞭子如同猛兽的利齿,瞬间便撕开血r_ou_,留下深深的,狰狞的伤口。
血立刻流淌下来,滴到地上,滴滴答答的声音愈加密集起来。
然而,除了鞭子击打r_ou_体的声音、铁链的响动和滴血声,刑室里依然是安静的可怕,那受拷打之人,竟是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哪怕是最低弱的惨呼。
程山水看看他,勾起嘴角,那张娃娃脸上,现出可怕的残酷笑意,这强烈的反差让人毛骨悚然,还好这里的人都适应了自己的堂主,还能镇定自若。
“在他脚下吊上石锁。”程山水缓缓说,仍是清脆的声音,语气却是y-in鸷。
打手们不假思索,把那受刑之人的双脚脚踝捆在一处,把沉重的石锁吊在他脚下。
那石锁很是沉重,那人本就修长的身形被拉得更长,承受全身重量的手腕上,已经有血流下,但他仍是没有动静,只有那略微起伏的胸膛,让他们知道,他还在呼吸。
程山水早就料到此人不会简单,否则也不能让徐子归连夜跑到烟雨楼找他。他并不着急,也不恼,仍是不说话,只是再次甩开手中鞭子。
因着脚下的石锁,这次那人身体的晃动明显较前小了,鞭子便更深的陷入血r_ou_。程山水并不停手,手中鞭子游龙一般抽向那人,只听噼啪的鞭打声连成一片,犹如暴风骤雨。锁链哗哗作响,连带着那沉重的石锁都剧烈的晃动起来。看来他并没有收力,而是用上了全部的内力。
“程堂主,收手吧!”徐子归深知程山水内力之深,只道他这样下去,再打一会儿,那人便没命了,若是连命都没有了,他要到哪里去问那两个孩子的下落?
话音刚落,程山水果然停了手,却不是因为听了徐子归的话,而是因为,那条三指粗的生牛皮鞭子,竟然断了!
包括徐子归在内,一众手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要知道,那鞭子很是结实,若是给他们用,恐怕打上一个月都不会断,但是他们的堂主,才二十几下就给打断了。
到这会儿,不用徐子归说,是个人就能看出来他心情狂不好,没人敢惹他,因为他们知道,程堂主心情不好时,是会杀人的!
“什么玩意儿!差劲!”程山水气急败坏,一边骂,一边丢掉手中鞭子,使劲踩上两脚,活生生真像个生气的孩子。踩完了,他还是觉得胸中愤懑难平,似乎被这点小事勾起了大脾气,满脸不爽的,凑近刑架上吊着的血色身影。
刚才的鞭打显然给那受刑人带来了很深的伤害,除了压在原来伤口上的,纵横交错、深可见骨的鞭痕,还有沉重的内伤。他的头仍是低垂,只是从黑发掩映间露出的,淡薄没有血色的唇角中,流出一道鲜红的血迹,蛇一般蜿蜒流过苍白而纤细的颈项,和胸口的鲜血混合到一起。
程山水站定,望着他,心中略微有些惊诧,因为他仍是一声不响,似乎被惨烈折磨的,并不是他的身体。掌管刑堂多年,惨叫求饶的见多了,骨头硬的也不在少数,但是纵使再硬气的人,被如此鞭打,多少也会哼几声,有的熬不住还会骂娘,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一声不响的。他甚至怀疑这人是不是哑巴,但转瞬否认了自己的想法。徐子归不是白吃饭的,这么简单的问题,他定会比自己早想到。
“他可曾说过什么?”他转头,望着那几个打手,问道。
一个个子高一些的打手连忙恭敬的回答,语气中却不由得带上一丝胆怯:“他只说过三个字,不知道,其他便什么也不说了。”
程山水的目光扫过那纤细的身躯,沉沉道:“就是说,你们拷打了这半日,便只得到这三个字吗?”
那打手连忙垂下头,道:“程堂主恕罪,属下们真的没有偷懒,只是这般能挺刑之人,我还是第一次见。这家伙,别说是说话了,连哼都不哼一声,有几次哥几个打了半天,才发现他早就晕了,可是他直到晕过去,都是一声不吭,用盐水泼醒过来后,仍是不出声,要不是他说了那三个字,我们真要怀疑他是哑巴了!”
程山水虽然恼怒,却无法发作,因为他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一时间,他对这受刑之人起来好奇心,走过去,踮起脚,以手指勾住他的下颌,强迫他抬起头,与自己对视。
那是一张极为年轻的脸,看来也就十八九岁。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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