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医院来往的人熙熙攘攘。
车窗半降,霍浔洲指间夹着一支正在燃烧的烟, 正往上飘着缕缕烟雾。
四月的天像娃娃的天, 明明刚还是艳阳天。
不一会, 风吹来一阵乌云,天边渐黑。
霍浔洲看着医院门口, 无数人从医院里出来,但他们都不是南晚。
***
南晚正站在医院走廊上,她以为梁清河是因为她才遭遇这飞来横祸。
她都不敢光明正大地进去看一看他。
梁清河的母亲在照顾他。
南晚站在门口, 偷偷摸摸的,背靠着墙壁,伸出一个脑袋,透过窗户, 小心打量着里面的人。
她视力很好,所以可以清楚地看到梁清河躺在床上,带着氧气罩, 面色苍白,昏睡不醒。
仿佛有人往她胸口狠狠锤了一拳,南晚心中酸涩得不像话。
她揉了揉眼睛,又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心中一片茫然。
她出来的目的实现了,她又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了。
她在心里为梁清河祈祷,祈祷他早日痊愈。
病房门轻声打开,南晚泪眼朦胧,抬头看去,梁清河的母亲从里面出来。
医院里多的是哭泣的人,她并不能吸引到旁人一分注意。
南晚站起身,她现在可以光明正大地看梁清河了。
但她却不敢进去,怕梁清河如果有知觉,会责怪她。
他是这么好的一个人,如果没有遇上她,他应该是天之骄子的一生。
而不是像前世一样英年早逝,或是像此时,未来难测地躺在病床上。
南晚匆匆而逃,眼眶已经红得不像话,泪水沾染上睫毛。
她站在医院门口,大口地呼吸着。
身边往来的人都有着自己的悲喜,南晚仿佛从他们说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共通点。
她不想回去,就坐在医院外面的长椅上。
天已经黑了,华灯初上,这座城市处处显露热闹的一面。
a市的天气比海城的冷,南晚身上只穿着一件外套,在夜风的侵袭下,不堪一击。
她脸上表情十分茫然,她知道自己应该回去了。
任性够了,爸爸还在临湾,林蓝还在海城,今天是霍爷爷帮她逃出来的。
她必须得回去,她身上还有这么多软肋。
但她的脚却像被黏住了一般。
早在南晚出来的时候,霍浔洲便看见她了。
他不动声色,等在车里。
他在等着什么。
或许在等她看见他,或许又是在等她主动回去。
原本霍浔洲想的很简单,一看到她,就要把她掳回家。
但真见到她了,那些暴躁的念头便宛如被三月春雨淋湿,死灰难复燃。
她坐在长椅上,他的目光便落在她身上。
她脸上的表情是孩子般的茫然,霍浔洲拧紧了眉头,心脏仿佛被一块重石压住,他在艰难喘气。
他一直在等,在等她看到他。
只要她转过头,就能看见她。
但她从始至终未曾朝他这边看一眼。
霍浔洲觉得自己很可怜,像一只摇尾乞怜的狗。
但那个人却连一个眼神都不愿给他。
真是可怜啊。
怎么就混成这副鬼样子了。
于是手中的烟也顾不得了,直到猩红爬上指尖。
他手一抖,落下一地明明灭灭的星火。
片刻后又是一地灰白。
一如他那颗死寂的心。
风急,雨骤然落下。
先是一两点,打在他手臂上。
霍浔洲目光未动。
雨渐渐大了起来,开始有人打着伞。
他觉得那些雨不是落在他手上,是落在了他心里。
雨也不是雨了,成了尖钉。
他觉得疼,很难受,快呼吸不过来了。
但南晚看不见。
他就是现在死在这,她恐怕也不会知道。
霍浔洲向来很少有这样的情绪。
他用强悍的态度武装自己,在外人面前,他无坚不摧。
但再坚强的人,也有软的一面。
他把自己所有的软弱给了南晚。
而南晚毫不留情在他最柔软的地方狠狠插上一刀。
现在,伤口血流如瀑。
他忍着疼,拿着伞打开车门。
伞紧紧握在手中,他浑身湿透。
他站在南晚面前,才撑开伞。
南晚茫然地抬起头。
她有着一双好看的眼睛,而此刻,眼中蒙上了一层清淡的雾气。
她嘴唇微动,最后却是一句话没说。
“跟我回家。”霍浔洲朝她伸出手。
南晚不动。
而霍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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