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是一座移不走的大山,它要挡你的路,谁都只能绕道走。
三个人到达重症监护区,医生请助理给两个人换上无菌衣。
病房里的温度很低,光线柔和温暖,一个男人半坐在床上脑袋围着纱布。他握着镜子,见到有人进来,他把镜子放在床头柜上,发出“啪”的轻响。
“感觉还好吗?”安隔着口罩问:“一觉睡了三个月,这场冬眠不错吧?”
男人随意地笑了笑:“你们从哪里找来的这个身体?死刑犯?”
他的声音不像他的,听起来那么陌生,但他又不太记得从前自己的声音是什么样的。
“别说得好像很不值钱似的,能帮你找个年轻力壮的身体可不容易。”安调侃道。
男人把目光投在妙铎身上:“妙秘书。我没记错吧?”
妙铎朝他伸手:“宵将军,身体康健。”
宵山很不给面子地没有和他握手。他看到安和妙铎进来,心里大概有了八九分的答案。
“你是总统的人,”他看着安说:“总统为什么要救我?”
安喜欢和聪明人说话:“总统要救你,自然有你的用处。你现在安心休息,等可以出院了这些事情再说。医生告诉我们,你的手术很成功,你的意志非常坚强,恭喜。”
宵山没有接话。但他脸上明显写着“c,ao|你|妈”三个字。
安笑了:“我是为你好,你的脑子现在不适合多想事情。它需要先适应这个外壳,等它休息好了,你再用它。我不骗你,你这个身体不容易找,要找个和你年纪相仿、身体素质好,又没有前程出路、自愿贡献做实验的人,我可是花了很大一番心思。你可别不珍惜。”
宵山好以整暇地赖在床头:“我不适合想,正好你说呗。我也懒得想。”
安知道他需要一个完整的解释:“你想知道什么?”
“你先告诉我,”宵山露出一个y-in狠的表情,“谁泄露的消息。”
安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她说:“如果我说是姜培,你信吗?”
宵山偏过脸想了想:“因为我没保住他?”
“他是冯继灵的人。”安很惊讶他到现在还没想明白:“你还是经验太少,冯继灵多疑而狡诈,怎么可能任由你发展没有人盯着你。是你太过于相信兄弟情,不过也没错,至少李淳很值得。”
宵山狼狈地笑了笑。姜培不止一次在他面前引导,安是冯继灵c-h-a的暗哨,他有一句没一句地听了,也没有仔细想过,哪有人是这么安c--h-a眼线都是从身边亲密友好的人下手,再不济,安排个没有关系的陌生人也好。安作为咨询部的副部长、和宵山明显有利益冲突的人,宵山本来对她就有防备,这样的人怎么做眼线?冯继灵是自大骄傲,但不是弱智。
难怪安看不起他,可不是么?参军二十年还像个菜鸟似的,是敌是友分不清楚。童话故事讲得那么明白,不要看一个人的表面,要深入了解对手。可惜,有的人煞费苦心地讲童话故事,有的人就真的只当是个童话故事来听。
“我怀疑过。”宵山说:“是你和仪祯说了小泉芳江的事情。但是我很奇怪,你明明拿到了我和的电话录音,完全可以直接上报指挥所,这样至少我也得受个处分。但你没有,你去挑拨我和仪祯的关系。我就知道,你不是要害我,是真的觉得他是个受害者,想要帮他。”
安笑了笑:“我们干媒体这一行的,喜欢负面的东西,你这个人太正面了,没什么意思。但是沈仪祯这个人我挺喜欢的,第一次见就印象很好,也许真的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吧。”
她和宵山之间的斗争,是指挥所和国务大楼之间的斗争,是总统和冯继灵的斗争,他们两个下属都只是棋子罢了。安不见得多么喜欢宵山,但她的那个警告当真是为了沈仪祯好。
宵山明白了:“航天中心死了的两个人,也是姜培去告的密。”
安说:“那倒不是。冯继灵只要他盯着你,没想着要在这件事上害你。但航天中心是‘我们’的地方,姜培一去我就收到消息了。金郑民和韩彩言是怕我问责,才自杀的。”
宵山不确定她说的“我们”指的是她和咨询部,还是总统和国务大楼。
“智海航天中心,本来就是国务大楼归属管辖的。如果马里诺夫妻执行太空保密任务,那么国务大楼应该也知道吧?爱丽丝的事情,你们早就知道?”宵山问。
安努努嘴:“四区智海航天中心,是总统暗批的实验地。前后七次载人去地球探测,也是总统授权过的。不过爱丽丝的事情,我们事先的确不知道。马里诺夫妻瞒过了航天中心,国务大楼自然也无从知晓。直到二区废料回收厂爆炸,我们才知道有两个孩子。”
“为什么要瞒着国民去搞探测地球的任务?”
“这个以后再和你说,你只要知道,不会对国民有伤害就是了。”
这么说就通顺了。安是总统安c-h-a在指挥所咨询部里的一枚暗哨,智海航天中心是奉总统的命令执行太空保密任务探测地球,所以多次派人去地球还毁了一艘飞船在莱曼坑都能瞒天过海。
正因为总统是知道的,而且他还是支持的,航天中心才有这个胆子,不计代价、不计人力地投入到这项任务里面去,不必害怕被问责。
金郑民和韩彩言不过是两颗用来打压宵山的棋子,舍了这两个人能让冯继灵断掉一只臂膀,总统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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