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魂那天,穿着新娘子的大红嫁衣,嫁给华雄。她想光明正大的当华雄的夫人,他明媒正娶的女人。
说这话的时候,华雄正在顺着她的头发给她扎辫子;他不用再做刺激她的事儿,男人眼里的爱意仿佛要溢出来,要把怀里的人儿揉到自己的骨血里。
“你说,孩子要是能活下来就好了。”潋滟娇嗔,她撅着嘴巴,把华雄手里的珍珠钗子放下,她现在满心期待着自己的婚礼。
“对不起,潋滟。”华雄吻着她的头发,对不起,他只能救自己心爱的女人。
潋滟轻推她一把,然后看了一眼还在打瞌睡的灯婆婆。
她就要死了。
常年累月的逆天改命,还有点心引开的那些无辜的孩童,她这辈子唯一对的住的就是自己和潋滟,其余,下辈子,如果她还有下辈子,就让她一个人当牛做马来还吧。
那天月色不错,祠堂里里里外外都是义门的兄弟,那时刀口舔血信关公,没人不敬神佛。往来的小弟一身煞气,他们看着这场人鬼殊途的婚礼,心中却对有情有义的华雄更加信服。
没人知道华雄要把魂魄献祭给自己的女人。
招魂幡和血红色的灯笼遥遥相对,华雄满脸温柔的抚着新婚妻子的胳膊,带她跨过火盆儿,带她走到灯婆婆面前。珀v文/裙-7⑻⒊⑦`衣①ベ8⑹叁
灯婆婆笑了,那是真正的、属于母亲的笑。有泪,有痛,有歉,更多的是爱。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吾请愿,红纸墨书描金双喜凤,与卿长厢厮守。
吾请愿,高山流水携手看天涯,与君共到白头。
火红的喜烛燃着,映在身着凤冠霞帔的桃花面上,潋滟笑着,牵住了挑开了盖头的华雄的大手。
她在华雄耳边轻声呢喃着,华雄抬头看了她一眼,眼里满是无奈和纵容。
潋滟娇气的嘟嘟嘴,摇了摇他的胳膊,叫他答应了她。
红烛燃尽,灯婆婆还穿着那身红褂子,她慢悠悠的走进祠堂。
这一次血祭,再不是她一人。
不多会儿,灯婆婆力竭的倒地,华雄把婆婆扶到一旁。
她吐了一大口血,看着娇俏的女儿,她藏住了未说出口的话,再也没睁开眼睛。
潋滟流了眼泪,“我娘啊,一辈子都好强。”
她转过头来笑,边笑边掉泪,“她从来都不问我愿意不愿意。你说,她好不好笑。”
潋滟趴进华雄的怀里,两个人的魂魄一青一红,青的像雾,红的像血。
潋滟小肚子上还覆盖着一个浅蓝色的影子,颜色淡淡的,那是她和华雄的孩子。
华雄在洞房里答应的事情,就是在灯婆婆施展禁术的时候,魂魄换给了潋滟肚子里的孩子。
“这样多好,你看,我俩还有一年的时间,孩子也能安安稳稳的生下来,他有他自己的命,我们不需要为他多担心。”潋滟在男人身上挪了挪身子,她亲了他一口,甜兮兮的撒娇。
“孩儿他爹,你可要好好照顾你孩儿他娘和肚子里的娃哦。”潋滟摸着肚子,看向华雄。
“好。听老婆的话,这辈子是你的,下辈子也是你的。”
华雄一脸宠溺的瞧她,他的身子斜靠在祠堂的桌前,他抱住了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脸上疤痕依旧狰狞,神色却一脸满足。
老婆,始于月老,终于孟婆。
不能同年同月生同日生,却愿意同年同月同日死,因爱而赴死,虽死却犹生。
七个月后。
刀五成了义门的新话事人,他抱着丁点儿大的少爷,在堂会上,宣布了义门的新继承人。
小小的婴儿长大,他长得像华雄,眼睛却和那女人一样。
他问刀五,“五爹,我爹娘什么样子啊?”
刀五挠了挠花白的头发,“要不,你去照照镜子?”
“……”
the end
后记
文中有一句
吾请愿,红纸墨书描金双喜凤,与卿长厢厮守。
吾请愿,高山流水携手看天涯,与君共到白头。
是出自歌曲孟惠圆和邓建超的《婚约》,歌词很美,我擅自改了原本的句式,把最后两句放了上去。
原句是
吾请愿 红纸墨书描金双喜凤
汝情愿 清淡平常与君到白头
希望没有侵权(笑哭)
放上这段儿,也是歌里的歌词。
敬 日月星辰 共鉴此生
允 长相厮守 不离不弃
愿 平安顺遂 共度此生
誓 大地之上 你我同心
吾请愿 红纸墨书描金双喜凤
汝情愿 清淡平常与君到白头
很符合这篇死之苦的意境,可以听一听。
老之苦(上) 八苦(短文、微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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