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上的小脑袋轻轻地摇了摇,回答:
“我没什么不懂的了,谢王爷指点。”
宋隐似乎被他客气得有点儿没了脾气,好看的眉毛皱了皱,笑着摇了摇头。
回到了府里,一大家子人已经等在了宋隐和秋来住的东苑正堂。姨娘们依次给秋来敬了茶,秋来每人赏了一件古董。
接下来是孩子们过来请安。
已入了族学的宋晔和宋旸比秋来小不了几岁,似乎对管他叫母亲十分尴尬,神情有些异样,两个庶女也都怯怯的。唯有四岁的宋昀不认生,甜甜地喊了母亲,喜滋滋地接过秋来的红包,还跑去呈给宋隐看。
宋隐笑了笑,抱起宋昀,对孩子们说:
“王妃本是男子,不叫母亲也罢,以后就都叫一声‘小爹爹’吧”!
几个孩子都急忙应是。
秋来也松了口气。本朝虽可娶男妻,但男妻的地位大多十分尴尬,甚至连个正经的称呼都没有,大多数人家就都按女x_i,ng的称呼叫了。
但其实,“儿媳妇”、“王妃”这类已是极限,秋来实在无法忍受有人管他叫“母亲”——还包括两个已经入了族学的半大小子。幸好宋隐想到了。
该有的礼数都齐全了,秋来对着这些人只觉得无话可说,便对大家吩咐以后只需在初一十五晨里,他从老宅回来后过来问安即可,其余日子不需伺候。姨娘和孩子们一一应下了。
接下来似乎该交接中馈之事了。为了这事儿,嫡母特意手把手地教了秋来如何主持中馈,还告诉他,进了门一定要想办法把中馈管起来,否则会被妾室们骑到头上。
可是宋隐不开口,秋来也不敢提,于是静默片刻,便开口叫大家下去。
还是那冯氏察言观色地,上前询问宋隐:
“老爷,奴婢这儿还有一事请您定夺。王妃既进了门,奴婢代为主持的中馈,是否择日移交?”
宋隐沉吟片刻,开口道:
“主持中馈是女人的事,王妃既为男子,不管也罢,以后日常事务还由你负责,有需定夺的,再来禀告王妃。”
秋来没有错过冯氏眼中的那一抹惊喜,眼看着他们行礼退了出去。
大家走后,宋隐又招了赵管家和几个管事婆子进来见礼,秋来也一一发了红包。一同进来的还有一个清秀的男孩儿,宋隐说这是赵管家的幼子如意,今年十三,以后给秋来做小厮,全权打理他院子里的事务。
秋来又不禁抬起头望向宋隐。
自己真是越来越搞不懂这个人了。他能想到称呼的问题,能主动给自己安排小厮,这说明他对自己真的不错,比起那些自称“妾身”、被成年继子混叫“母亲”,还因身份尴尬连个贴身服侍的人都不能有的男妻,秋来幸运得太多了。
但他却不叫自己主持中馈——连怕做的不好先学着之类的托辞都没有,直接断了自己成为“当家主母”的可能。这么周到的人,秋来不相信他不曾想到中馈对地位的影响……难道真的只是因为男女有别?
宋隐正在听管家和如意介绍秋来院子里的下人安排,感受到秋来的目光,便转头询问地望向他。
秋来压下心里的想法,微微笑道:
“多谢王爷悉心安排。”
作者有话要说:
第3章 太后
说是免朝三日,然而新婚第一日还没过午,日理万机的摄政王就被太后娘娘召进宫里议事了。
“哥哥红光满面,看来这新婚生活十分滋润啊!”
年轻貌美的太后待宫人们都退到门外,便挂上调侃的笑容,转向了自家哥哥。
宋隐不为所动地噎了口茶,悠然道:
“你若不惦记我,我会更滋润!”
宋华陪着笑脸:
“哥哥明知道我急得什么似的,连个信儿都不捎,我只好叫你来,亲自问问了!”
宋隐放下茶杯,无奈地叹气: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他嫁了我,就时时在我眼皮子底下,不能科举、不能入仕,连出门也难得,纵使是有济世之才,又能如何?”
“是这么个理儿,可我不是就怕那个万一嘛?”
宋华那双继承于唐氏的媚眼里满是笑意和热络,起身坐到哥哥身边,压低了声音:
“那孩子真像你说的那样,平平无奇、愚昧无知?”
宋隐露出惋惜的表情:“可不?原本资质就平庸,又在寻常人家作为庶子长大,磨得一点儿棱角都没了,别说成大器了,就是在闺房之中,也失了不少乐趣啊!”
这话说得轻浮,不过显然太后已经习以为常,只注意到了她想听的字眼,似略略安心下来。停了片刻,又问道:
“听说尚书令前几日去你府里了?提没提你的婚事?”
宋隐做出惊讶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他可是避了人来的!”
宋华自知失言,以帕掩嘴轻咳了一声,才接着说:
“迂腐的尚书令大人主动去他颇为不齿的摄政王府里拜访,这么不寻常的事,总有人嚼舌根的。”
宋隐没有深究,一副顾不得这些的样子,气道:
“别提那死板的朱老头儿了!竟是为了弟弟的那事儿来骂人的!要不是我嘴皮子都磨破了,差点儿要拽着我道祠堂叫祖父评理了!”
“你是说宋阮和工部侍郎防洪渠款子那事儿?”宋华故作惊讶地问。
宋隐点点头,似乎越想越气:
“你没听到他骂的多难听!什么不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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